二二 冰凿(第3/3页)

他的声音甚至比在电话中更为讲究了。

我一言不发。

他点点他的下巴颏,似乎我一言不发是具有良好判断力的另一种表现,他继续说道:

“我可以非常公正地说,你将发现在所有案例上遵循我的忠告永远是明智的。我亲爱的先生,我这么说是免去了虚伪的谦虚,是带着适当的谦卑和对于真实和永恒的价值的深刻观念来欣赏,我作为一位——而且我完全不必过分谦卑地掩盖有人觉得有理由在‘一位’前面加上‘这么’两个字这样一个事实——一位在这个兴旺发达的国家里广为人们所认识和接受的律师界领袖的责任心和特殊的权利。”

他知道许多这样的句子,他也不介意在我身上用这些句子。最后他说道:

“因此,那种发生在一个小律师身上可能会被认为不合常规的行为,当执行它的人在他的社区——而且,我可以说,不仅仅在他这一个社区——享有不容置疑的声望,这声望足以使他根本无需畏惧指责的时候,便成了一种伟大的道德规范,这种道德规范在面临着一次可以通过个别例子来为人类服务的机会时,便蔑视褊狭的常规。所以,我亲爱的先生,我毫不犹豫地轻蔑地除去了所有惯常的琐屑顾虑,把你请来,老实坦率地对你说,我亲爱的先生,你的利益将通过聘请我作为你的法律代表而得到最好的服务。”

我问:“那要花多少钱?”

“那,”他高尚地说道,“只是第二位重要的事情。然而,它是我们关系中应有的一个细节,不能够被遗漏或忽略。我们可以说,现在就交一千元。以后,无疑——”

他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须,话没有说完。

我说我身上当然没有那么多钱。

“这很自然,我亲爱的先生。这很自然。但是那不是最不重要的事情。绝对不是。任何时间都行,明天上午十点钟以前的任何时间。”

“明天上午十点,”我应允道,“现在我想知道我为什么应该需要法律代表。”

他做出一副愤怒的表情。

“我亲爱的先生,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向你保证这一点。”

我解释说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我真的困惑不解。

他清了清嗓子,或多或少自以为是地皱皱眉头,说道:

“很有可能,我亲爱的先生,你没有完全领会到你周围的危险,但是,如果你指望我会认为你对你将要面临的困难——法律上的困难,我亲爱的先生——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无疑是十分荒谬的;它们实际上源自昨晚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亲爱的先生,昨晚。然而,现在没有时间谈那些,我和莱夫纳法官有个紧迫的约会。明天我将乐意与你更为彻底地谈论这种情形的每一个最小的细节——而且我向你保证它们有许多。我明天上午十点等你来。”

我答应我会到那儿,然后走了出去。我在我的房间里度过了这个夜晚,不愉快地喝着威士忌,想着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等待米基和迪克还没有送来的报告。到午夜时分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