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自杀事件(第3/4页)

“她娘?!”王太太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后来是孙梅求他,他才没告诉我!”陈太太掏出手绢抹了下眼角。

“这么说,她娘才是收钱的人……”夏英奇道。

“夏小姐这句话又说到了点子上。”另一个女人道,“我刚刚就在想,她干这个,她父母怎么会不知道?如果知道,怎么会听之任之?现在看起来,那女人是把自己的女儿当舞女了!”

“哎哟,这一家子啊……”王太太连连摇头。

“我说啊,幸好她死了”陈太太猛拍了一下王太太,声音响了起来,“要不然你想想,你家韵丽还是孙梅的朋友,将来韵丽结婚,还少不得请她过来……”

“就是啊!幸亏她死了!真不想跟这家人有什么瓜葛!”王太太恨恨地说,

唐震云在孙梅家逗留了两个小时才脱身去找夏英奇。等他再看见她时,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看起来有些疲倦。

“今天你累坏了,回家后,就好好休息。”他把她接上车后说道。

“你送我回家,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她轻声问道。

他朝她笑了笑,“梁探长给了我一个小时,让我送你回家。我,我已经告诉他,我,我跟你订婚了……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合适……”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不想让前排的司机听见他说的话。

她温柔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查过那栋房子了吗?”

“当然。”

“我刚刚去过二楼的亭子间。她妈说,二楼亭子间是孙梅的房间,所以我就去看了看……”

他看着她道:“那房间可真是又脏又臭,怎么住人啊。”

“我后来又去了三楼亭子间。”她缓缓道,“那里好像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点头,“对,那里看起来的确好像完全是另一回事。”他眼前掠过一个香艳闺房的场景,这个房间令他想起四马路慧安里那些姑娘们的闺房,但他不想跟眼前的夏英奇提到这些。

“我刚刚跟她父亲聊了几句。”她轻声道,“她父亲说,孙梅平时住在楼上,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三楼房间还是三楼的亭子间……好奇怪,他们两夫妇各有各的说法……我都不知道,孙梅到底住在哪里。”

“你跟他聊过?”

“我就是问了他几个问题……”

“三楼是孙梅母亲的房间,那房间的设置跟亭子间差不多。”

她吃惊地回头看着他。

他垂下了眼睛,“对,她们母女可能都在干那个。要不然,她们也没钱维持生计。”

“要不然,她们也付不起孙梅的学费。”她叹气,似乎早就猜到了,“你们在二楼的亭子间里,有没有找到剪刀?”

“剪刀?”他有些迷惑。

“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剪碎了,但是我没看见剪刀。”

他诧异地看着她,她检查过那房间?

“我随便看了看。”她似乎是回答了他心里的疑问,“那房间太脏了。我哥哥过去跟我提到过精神崩溃的人。我觉得她就是。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剪碎了,照片、衣服、报纸,她好像恨不得把她看到的一切都毁了……如果那是孙梅的房间,那我觉得她其实是非常痛苦的……她母亲说,她想离开家,我完全能理解……”她轻轻叹息,他乘机握住了她的手。

“我先把你送回家。”他柔声道,“我会跟他们说,让他们留意那把剪刀。”

她挣脱了他,从随身包里取出那张画叉的照片。

“我问过王太太了。这就是孙梅的表哥。这是二楼亭子间抽屉里唯一一张没被剪碎的照片。”她道。

“但她还是在他脸上画了一个叉。”

“她可能明白那个男人根本不会娶她。”她皱眉望着前方,“我现在只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还有她在那封信里到底跟美云说了什么。”

一个半小时后,唐震云在巡捕房底楼的法医办公室再次见到了孙梅的母亲孙琳。此时,她已经裸体躺在了一张停尸床上。

“她是被毒死的。”夏漠拿起那个英奇之前交给他的小药瓶,“瓶子里装的是砒霜。而她是被砒霜毒死的。事情就是这样。”

夏漠拿了一把钳子和一个手电筒走到停尸床边。

“你们说,她可能是个暗门子?”他问道。

梁建点头,“对,八九不离十。”

“那我得先检查她的性器官,看看是不是能证明你们所说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已经发现了一点东西,可以证明你们的怀疑。”他一边说话,一边低头检查孙琳的阴部,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她有梅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概少说也有一两年了。她的症状非常典型。看她的手,这是梅毒形丘疹。”他拉起孙琳的一只手,唐震云看见那只手的掌心上果然有不少红色的小脓包,“再看这里,”夏漠放下那只手,眼睛望着尸体的阴部,“大腿附近都是相似的丘疹,而这一块──你们要不要走近些?”他大概是突然发现梁建和唐震云都站得离他很远。

梁建连忙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你告诉我们就行。”梁建道。

“知道吗?大部分妓女都有这方面的病。她们或迟或早都会得这样的病。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烂疮。”

唐震云伸出脖子朝尸体望了一眼,果然,在靠近尸体大腿根部的地方,他看见一个直径大约为两厘米的小洞。

“好吧,她已经病入膏肓,即使她不自杀,也活不了多久。只不过,她最后很可能浑身腐烂而死。”夏漠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孙梅,“你们说孙梅也是妓女?”

“有这个可能。”梁建道。

“她没有梅毒。”

“也许她干的时间不长。”梁建道,“也可能是她的客人不是经常在外面玩的类型。属于居家型,这种男人唯一的性伙伴就是他的妻子,所以相对比较干净……”说话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唐震云,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也许吧。”他附和道。

夏漠又低头查看孙琳的尸体,他掰开她的嘴,用手电筒往里照,“她的牙齿少了六颗,……等等,”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出办公室,过了会儿,他又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盘子,“这是你们在慧安里发现的牙齿,我得对比一下……”

他把那颗牙放入孙琳的嘴里,忙乎了好一阵,才终于点头道:“看起来,就是她的牙。我找到了一个完全符合的牙槽……”

“那颗牙齿是她的?”梁建很是震惊。

“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多半是她的。”夏漠把那颗牙又从孙琳的嘴里取了出来,放回到了盘子里,随后,他用刀切开了她的鼻梁,梁建为了避开这恐怖的场景,立即低头假装看他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