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奎因父子出席社交场合(第3/4页)

弗朗西斯疲倦地笑了笑。“我不怪你,警官,”她低声清晰地说道,“当时是我的错,我自己犯了傻。我已经准备好回答你要问的任何问题了。”

“等一小会儿,我亲爱的。”警官稍稍转身,对着所有安静地待在房间里的人说,“我有一点要说清楚,先生们、女士们,”他严肃地说道,“我们聚集在这里,目的很明确。我们知道,艾夫斯-波普小姐的包在死者的口袋里被发现,当时,她很明显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就是要找到这两件事之间的可能联系——当然,肯定会有联系。现在,不管今早的谈话有没有结果,我必须要求你们,这里所说的一切,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正如地区检察官桑普森所知,我通常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进行调查。今天是个例外,我这样做,是因为相信你们都深深地关心这个不幸被卷入此案之中的女孩。但是,如果今天的谈话被外人知道,那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各位应该都清楚了吧?”

“我说,警官,”小艾夫斯-波普抗议道,“这说得有点太过了吧,你觉得呢?不管怎样,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的经过。”

“或许是这样,小艾夫斯-波普先生,”警官冷笑着反驳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同意让你们都在场。”

传来一阵沙沙声,艾夫斯-波普夫人张开嘴,似乎要愤怒地发表观点。但看到丈夫凌厉的眼神,她又闭上嘴,把抗议憋回肚子里。她把目光投向坐在弗朗西斯旁边的女演员。伊芙·埃利斯的脸腾地红了。站在艾夫斯-波普夫人旁边的护士手里拿着嗅盐,像随时待命的赛特犬一样。

“现在,弗朗西斯小姐,”奎因和蔼地继续说道,“现在事情是这样的:我检查了一个名叫蒙特·菲尔德的死者的尸体,他是一位知名律师,当时他显然正在欣赏一部有趣的戏,却突然被人杀死。我在检查时,在他的礼服上衣后下摆的口袋里发现一个晚宴包。通过包里的一些名片和私人文件,我确认那是你的包。我心想:‘哈!某位女士有麻烦了!’——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我派了一个手下去找你,想让你解释一下这最让人怀疑的情况。你来了——但是看到你的包,知道它在哪里被发现后,你就晕倒了。那一刻,我告诉自己:‘这个年轻女孩知道什么事情!’——这是很自然就得出的结论。现在,你能如何让我相信你并不知情,而且,你晕倒仅仅是因为听到此事后的惊吓而导致的?记住,弗朗西斯小姐——我并非以理查德·奎因这一身份提出这个问题,而是一个追求真相的警察。”

“我所讲的,或许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让人有所启发,警官。”弗朗西斯平静地回答,打破了奎因提问结束后的沉寂,“我不觉得这会对你有任何帮助。有些事实在我看来可能并不重要,但对于经过训练的您来说,可能有意义……大致来说,当时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我周一晚上很自然地来到罗马剧院。自从我和巴里先生订婚后,虽然这件事情未曾张扬——”艾夫斯-波普夫人哼了一声,她的丈夫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黑发后的某一点。“我习惯在演出结束后和我未婚夫见面,所以经常顺路去剧院。这种时候,他要么送我回家,要么带我去附近某个地方吃晚饭。通常,去剧院见面的话,我们都会提前约好。当然,如果时间合适的话,我有时也会突然去那里,周一晚上就是这样的情况……

“我到达罗马剧院时,离第一幕结束还有几分钟。我已经看过《枪战》好多次了。我坐到常坐的座位上——巴里先生通过潘泽尔经理早在几周前就安排好的——还没等安稳下来欣赏演出,幕布已经落下,第一次幕间休息的时间到了。我感到有点热,里面的空气也不太好……于是,我先去了趟楼下休息室那儿的卫生间,然后,我又走了上来,穿过敞开的门,走到内巷。当时那儿已经有很多人在呼吸新鲜空气了。”

她停顿了一下。埃勒里靠在书架上,目光敏锐地注视着这一小群听众的面部表情。艾夫斯-波普夫人犹如一个庞然大物,向四处张望;艾夫斯-波普先生依然盯着弗朗西斯脑袋上方的墙上某处;斯坦福咬着自己的指甲;皮尔和巴里一脸紧张地望着弗朗西斯,露出同情的神色,还偷偷地观察奎因,似乎想知道弗朗西斯的这番话对他的影响;伊芙·埃利斯悄悄将手伸向前,紧紧握住弗朗西斯的双手。

警官又清了清嗓子。

“是哪边的巷子,弗朗西斯小姐——是左边的还是右边的?”他问道。

“是左边的,警官,”她立即回答,“你知道的,我坐在M8左座位,我想,对我来说,很自然地会来到那边的内巷。”

“确实如此,”奎因笑着说道,“请继续。”

“我走进巷子后,”她继续讲道,已不那么紧张了,“没有见到任何熟识的人,于是就靠着剧院的砖墙站着,在敞开的铁门靠后一点的地方。雨后夜晚的空气非常清新怡人。我站在那儿,还没到两分钟,就感到有人轻轻地碰我。我自然而然地往旁边移了一点,以为这个人是绊倒了。但是,当他——那是个男人——当他又碰我时,我就害怕了,准备离开。他……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回来。我们差不多被铁门挡住了,铁门又没有完全推开,所以我怀疑是否有人看到我们。”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警官同情地低声道,“在公众场所,一个陌生人这样做,似乎太不寻常了。”

“他似乎想要亲我,警官。他探过身来,低声说道:‘晚安,亲爱的!’——嗯,这只是我妄下的结论。我退后一点,尽可能冷漠地说:‘请让我离开,要不然我就呼救了。’对此他只是付之一笑,靠得更近了。他呼吸中威士忌的味道极为浓烈,令人作呕。”

她停了下来。伊芙·埃利斯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巴里半站起身来,想要抗议,被皮尔轻推了一下,以示劝阻。“弗朗西斯小姐,我想问你一个特别的问题——你仔细一想可能觉得很不可思议。”警官说着靠在椅子上,“从他呼吸中的酒味,你能知道他喝的是好酒还是劣质酒吗?……你瞧!我就知道你会笑。”看到奎因脸上古怪的表情,所有人都窃笑起来。

“嗯,警官——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女孩无所顾忌地说,“恐怕我对酒并不太熟悉。但是,在我的记忆中,那味道应该是好酒发出来的。好酒——但喝得太多!”她沮丧地摇了摇头总结道。

“如果我在那儿,我一下子就能辨别出是什么酒。”斯坦福·艾夫斯-波普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