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第4/4页)

“一旦上了车,他就得任凭马车夫来摆布了。”

“一点儿不错。”

“可惜我们没有把车号记下来。”

“亲爱的朋友,就算我看起来是那样地愚蠢,但你也不至于真的认为我连一个车号都不知道记下来吧?No.2704,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车号。不过,眼下它对我们来说,用处还不大。”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想不出你还可以做什么。”

“看到那辆马车时,我应该马上转过身来往回走——不慌不忙地去雇一辆马车,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那辆马车,甚至可以直接赶到诺桑勃兰旅馆去守株待兔。当我们这位尚未谋面的朋友也跟着亨利爵士到家时,我们就能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看看他要到哪里去。但是我当时太疏忽也太急躁了,使这位狡猾的朋友发现了咱们。最后,我们暴露了行踪,失去了目标。”

我们两个一边谈话,一边沿着摄政街散步,原本在我们前面的摩梯末医生和亨利爵士也早就消失了。

“现在再跟踪他们已经没有必要了,”福尔摩斯说道,“盯梢的人一旦走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我们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手里还攥着几张牌,一旦决定要用,就必须果断出手。你还记得车里的人是什么样子吗?”

“我只记得他留了一绺胡须。”

“这一点我也知道——但我猜测那可能只是一绺假胡子。对于这样一个谨慎之极的聪明人来说,他要在脸上贴一绺胡子,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掩饰他的容貌,此外再无其他用处。一起来吧,华生!”

福尔摩斯走进了一家位于本区的佣工中介所,经理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哦,维尔森先生,您没有忘记我曾经荣幸地帮助您解决过一桩小案子吧?”

“当然不会了,福尔摩斯先生,我怎么能忘了?您不仅挽救了我的荣誉,甚至还救了我一命呢!”

“亲爱的朋友,您太过奖了,对了,维尔森,我记得有个名叫卡特莱的孩子在您的手下干活,在调查那个案子的时候,他表现得很不错。”

“是啊,福尔摩斯先生,他现在还在我这儿呢。”

“您能帮我把他叫到外面来吗?谢谢您了,同时希望您能够帮我把这张五镑的钞票换成零钱。”

听到经理的召唤,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十四岁左右,长得很机灵的孩子。他站在原地,注视着面前这位著名的侦探,眼睛里充满了尊敬。

“请把那本《首都旅馆指南》递给我,”福尔摩斯说道,“谢谢你,卡特莱,这上面有二十三家旅馆的名字,基本上都在查林十字街附近——你看到了吗?”

“看见了,福尔摩斯先生。”

“我要你到这些旅馆去,每家都要去。”

“是的,先生。”

“每到一家旅馆,你就给看门的人一个先令,这里给你二十三个先令。”

“你对他们说,你想去看看昨天扔掉的废纸,因为你在寻找一封送错了的重要电报。知道吗?”

“我明白什么意思了,先生。”

“但是,我要你找的并不是电报,而是一张夹在里面的被剪子剪出一些小洞的《泰晤士报》。我这儿还有一份《泰晤士报》,就是这一版。你可以很容易地认出它来——你能认得出来吗?”

“放心吧,先生。”

“你每到一家旅馆,看守大门的人都会把看守客厅的人叫过来询问一下,你也给他一个先令,这是另外的二十三个先令。在查找过程中,你可能会发现很多旅馆家的废纸在昨天就已经被烧掉或运走了,可能只有三、四家会把你带到一堆废报纸面前。那么,你的工作就是在那堆废纸里面找出这张《泰晤士报》,不过也很有可能什么都找不到,我再给你十个先令,以备不时之需。傍晚之前,你给贝克街,也就是我的家里发一封电报,向我报告结果。

“华生,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工作就是发一封电报,查一下车号是No.2704的那个马车夫,然后,我们可以到位于证券街的那家美术馆去,消磨掉在去旅馆赴约之前的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