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第3/4页)

安布罗西松开凯特丽娜,一使劲把她推向米切纳,他一把抓住她,因为头部受到重击,她此时天旋地转。

“你没事吧?”他问。

她的目光呆滞,没有一点表情,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好吧,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安布罗西正在检查信封里面的内容,“你怎么知道这就是瓦兰德里想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但是我得到的指示非常清楚,拿到我能够拿到的东西,然后除掉目击者。”

“如果我做了备份呢?”

安布罗西耸了耸肩,“我们得冒点险,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幸运的是,你将不可能提供任何证据了。”他把枪端在手里,瞄准他们,“这一部分是我真正欣赏的。”

一个人从阴影处跳出来,慢慢地从后面靠近安布罗西,他走路的声音很轻,谁都没有发觉。这个人穿着一条黑色裤子,一件宽松的黑色夹克,一只手拿着一把枪,正慢慢地举向安布罗西的太阳穴。

“我向你保证,神父,”恩格维红衣主教说,“我也将欣赏这一部分。”

“你在这做什么?”安布罗西问。

“我来跟你谈谈,放下武器,回答我的问题,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你想要瓦兰德里,是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让我留住你这条命。”

安布罗西权衡着各种选择,米切纳则摒住呼吸,他之前给恩格维打电话的时候,他指望的是安布罗西的生存本能。他想尽管安布罗西可能会声称自己是绝对的忠诚,但是如果在他自己和他的教皇之间做出选择,那么可能他就别无选择了。“该结束了,安布罗西。”他指着信封说,“我读了,恩格维红衣主教也读了,现在知道的人太多了,你这次输定了。”

“你们这么做值得吗?”安布罗西问,他的语气表明他正在考虑他们的建议。

“先把枪放下,我们再说。”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最后,安布罗西的双手放下,恩格维一把拿起枪,退了回去,他的枪仍然顶在安布罗西身上。

安布罗西看着米切纳,“你让我中了圈套?你就是想让我跟着你来到这里?”

“可以这么说。”

恩格维向前走了几步,“我们有些问题要问,如果你合作,那么警察就不会参与此事,也不会来逮捕你,你只要消失就可以了,这是个不错的交易,考虑考虑吧。”

“考虑什么?”

“天宝神父被谋杀的事。”

安布罗西咯咯笑了起来,“那是虚张声势,你们知道,那是你们两个人打倒彼得二世的伎俩。”

米切纳站起来,“不,是关于你打倒瓦兰德里的事情,当然这也没有什么,若你们的角色互换,他也会对你做同样的事。”

毫无疑问,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同天宝神父的死亡有牵连,很有可能他就是真正的谋杀者,但是安布罗西是个太聪明的人,他意识到游戏已经发生了变化。

“好吧,”安布罗西说,“问吧。”

红衣主教把手伸进夹克兜里。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录音机。

米切纳搀扶着凯特丽娜走进康尼格索夫,厄玛·拉恩在大门口迎接。

“一切顺利吗?”老妇人问米切纳,“过去的一个小时,我的心简直乱极了。”

“非常顺利。”

“感谢上帝,我太担心了。”

凯特丽娜仍然觉得头昏脑胀,但是感觉好多了。

“我把她带到楼上去。”他说。

他扶着她来到二楼,他们刚一进入房间,她就问道,“恩格维到底在那做什么?”

“我今天下午给他打了电话,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坐飞机到慕尼黑,在我到大教堂之前就到了这里。我的任务是引诱安布罗西来到圣冈高尔夫教堂,我们需要一个远离庆祝活动的安静场所。厄玛告诉我今年这个教堂不举行耶稣诞辰的仪式,我让恩格维同教区牧师谈过了,他对此一无所知,只知道梵蒂冈官员需要暂时占用这个教堂。”他知道她正在想什么,“你看,凯特,在安布罗西拿到天宝的翻译之前,他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知道那个时候他才能确认一些事情,我们得陪他玩下去。”

“这么说我也是个诱饵了?”

“你和我都是,公然反抗他是唯一能够确保让他把矛头指向瓦兰德里的方法。”

“恩格维是个不简单的人。”

“他从小是在内罗毕街道上长大的,他知道如何行事。”

过去的半个小时,他们是同安布罗西一起度过的,用录音机记录任何明天可能需要的东西,她也听了,所以她现在对一切都了如指掌,除了法蒂玛的第三个秘密。他把信封从衣兜里拿出来,“这就是天宝神父寄给克莱门特的信,我给安布罗西的是复印品,恩格维手里拿着原件。”

她读了上面的话,然后评论说,“这同雅斯娜写的非常相似,你们真的打算把默主歌耶的秘密给瓦兰德里?”

他摇了摇头,“那些话不是出自雅斯娜之口,是圣母玛丽亚的话,在法蒂玛说的,露西亚·多斯·桑托斯在一九四四年写下来,天宝神父在一九六○年翻译的。”

“你不能太认真了,你是否想过如果这两个秘密基本上一样意味着什么吗?”

“我今天下午就在想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她在考虑着这一切都将意味着什么,同时他在一边等着,他们曾经多次谈到她缺乏信仰的问题,但考虑到他自己的不足,他从来没有针对她说过什么,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也许凯特丽娜是要接受审判的众多人之中的第一人。

“上帝似乎又回来了。”他说。

“真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这又能是什么呢?那些秘密怎么能完全一样呢?”

“鉴于我们两个人了解到的情况,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怀疑论者会说是我们改变了天宝神父的翻译,就为了同雅斯娜所写的相配合。他们会说这一切都是欺骗,原文不见了,著作者也都不在人世了,我们是唯一知道事实真相的人。”

“那么这还是信仰的问题,你和我知道发生的一切,但其他每个人只是简单地接受我们的话。”她摇了摇头,“上帝似乎命中注定永远是个谜。”

他也考虑过各种可能性,圣母在波斯尼亚曾经让他成为世界的一个印记,悔罪的信号,宣告上帝依然活力四射的使者。但是圣母说过的其他话也同样非常重要,不要放弃你的信仰,因为最终它将成为你拥有的一切。

“还是有安慰的,”他说,“多年以前,我一直因为违背了对上帝的誓言而自责,我爱你,但我相信我的感觉和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一种犯罪,现在我知道不是了,在上帝的眼里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