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火玲珑(2)

“你干吗非得带着我?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也是为了阻止他们找黄金森林啊。”

“如果你被抓了呢?”貉子从腰上拎出汽狗来,“就像昨晚上,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天哪!你……你这东西怎么带上车的?”苏沫颜睁大眼睛,赶紧用貉子脱下的冲锋衣盖住M190汽手枪。

貉子扒拉开冲锋衣,大拇指按机钮退下钢珠弹夹,又转开卡簧锁,瞬间把这把汽狗分解成了七个部件,分别藏在身上,“你看,枪没啦。”

“服了你!”苏沫颜重新坐下,“哎,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恨我让你丢了鬼火玲珑吗?”

貉子笑了笑,“你真以为那盒子里就是鬼火玲珑?”

“你……”苏沫颜四下望望,压低声音,“你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我去拿鬼火玲珑吧?”

貉子点点头。

“就是为了试探我?”

貉子又点点头。

“那鬼火玲珑呢?”

貉子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又一个劲儿地摇头。

“什么意思嘛,那……那个盒子里装的什么?”

貉子抬头诡异地一笑,“等到了沈阳,我再告诉你。”

2007年5月16日晴北京南郊

“哗啦!”托比亚松把手里的一个十分可笑的红山C形玉雕龙扔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矶村和肖恩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肖恩,你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打开盒子看一看?”

“我在车上打开看了。”肖恩耸耸肩,“我以为这就是鬼火玲珑。”

托比亚松闭着眼在身上画着十字,“上帝啊,圣母马利亚!让肖恩聪明点儿好吗?”

“这真的不是鬼火玲珑啊?”矶村弯下腰,拾起一块碎片来对着光看。

托比亚松画完了十字,回过头来,“鬼火玲珑是极其稀有的蓝色玉雕,怎么可能是黄色的?”

“没有人真正见过鬼火玲珑。托比,任何人都有可能被骗。”

托比亚松对肖恩的辩解根本不以为然,“我亲爱的朋友,你至少可以带回李鹤卿啊。”

“哦……”

“鬼火玲珑……它太美啦!”托比亚松慢慢走到窗前,指着天,“它就像天一样蓝,而且,是那样的清澈。那上面的两条螭龙,就像活的一样,那么自然,那么灵动……它不应该是人间的东西。”

“那应该是谁的?”矶村很知趣,在这当口助一助托比亚松的谈兴。

“是上帝的。”

“我再去一次,把它找回来献给上帝。”肖恩攥着拳头。

“NO,李鹤卿绝对不会让你找到它。”

矶村忽然问道:“托比,你见过鬼火玲珑?居然能把它形容得这么详细。”

托比亚松摇摇头,“我没见过,但是有人见过。”

“谁?”

“你问得太多了。”托比亚松坐在沙发上,“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拿一个六兽铜匣来谈谈条件,不是吗?”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买下风向东的盒子,反而让他们去找?”矶村是聪明的,想到了这一点。

托比亚松摇了摇手指头,“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其他两个盒子的下落。只有放出那个盒子去,三个盒子才能聚到一起啊。这比我们一个个地去找,要省事得多。”

他回过头问矶村:“其他的,都安排好了?”

“放心,我们可以走了,车就在外边。”

2007年5月16日晴北京博士园别墅区

邵人建点点头,“你们说的那个黄金森林啊,我确实听到过这个传闻。就在前年,我去察布查尔做民俗研究,还听他们说过的。那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琥珀矿脉。”

“那么,邵教授的研究课题里,有没有黄金森林的详细资料呢?”林咏裳两腿叠在一起,侧身坐在沙发上。

邵人建摇了摇头,“目前,根本没人能找到黄金森林的具体位置。或许,秘密就在六兽铜匣里。”

风向东抓起桌子上的水果来,一堆果核已经在他面前堆成了小山,“不是或许,而是肯定。”

王涵坐在林咏裳边上,故意去捡风向东掉在地上的果皮,顺便用胳膊蹭了一下林咏裳的肉色丝袜。一股第五大道的幽香使他说不出的舒服,他一边恋恋不舍地起身,一边装作很费力的样子,“哎……哎呀,三个六兽铜匣,代表着锡伯族以宝藏为据的契约。这三个盒子到锡伯族最后一批西迁人落户为止,就被分散了。邵教授,您认为,我们如果同时打开这三个盒子,会不会触发诅咒?”

邵人建摇摇头,戴上老花镜,起身去翻自己的资料。

郝小梵嘴快,“邵教授,如果你帮我们解除了诅咒,找到黄金森林,那么有你一份儿的。”

“咳——”王涵一声长长的咳嗽之后,瞪了郝小梵一眼。

过了很久,邵人建捧着一个泛黄的本子回到茶几前面,“你们看,这是我在乌兰巴托找到的资料。”

王涵和风向东伸脑袋一看,全是蒙文。

“这个……咱不认识啊。”

邵人建笑了笑,“我认识。”

“那就请您给解释解释吧。”林咏裳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邵人建不慌不忙地点上自己的大烟斗,“我翻译过不少蒙文、满文和维吾尔文的文章,每次翻译的稿费,都不大理想。”

风向东一听这个,立马一拍大腿,“邵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想分点儿吗?”

“我可没说。”老头儿还真拉得下脸皮,“本来,我们学术界应该以修身、做学问为主。但是也得吃饭不是?”

“呵呵……”风向东把一堆果核分成了五份,“您老,有什么顾虑?”

邵人建摇摇头,“向东啊,我今年五十五岁了,但是身子骨还算硬朗。如果去找黄金森林,这对于学术界来说是多么大的惊喜啊!我没老伴儿,儿女都在国外,这晚年也寂寞啊。”

风向东一听就明白了:合着这老头儿想入伙儿,看意思不带着他去,还想着拿学术界搬出来压人。可不呗,学术界要是出动了,咱们可连一根毛儿也拿不到,那全都得成了学术界的研究资料啊。

“哈哈,您看啊。”风向东笑得比花儿还鲜艳,“甭老是记挂着学术界啊,您都退休了,玩玩也是好的,增强体质呗。”

言外之意就是说啊:孙子,你丫早退休了,那学术界是你们家啊,说调动就调动?不过,这事儿毕竟嚷嚷出去还是影响收成的。

邵人建笑了笑,把两堆果核合在一起,抱在自己面前,把那三堆果核合在一起分了四份儿,“这样,行的话,咱们就签个合同。”

王涵一看就急了,“这……老教授,这不合适吧?”

邵人建闭着眼抬了抬头,“这怎么不合适?我不能拿一半,总不能占年轻人的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