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3/16页)
“接着你做了什么呢?”
我张开嘴,用最大的声音喊出:着火了!”
八年前,约翰尼在斯但尼书的引论中读到这个病例,就一直没忘记过。他一直认为,小鲁伯特回忆中最关键的词就是无能。如果你认为性交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那么你不能勃起的可能性就增加了百分之十或百分之百。如果你认为阅读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你中间的名字是什么,恰克?”他漫不经心地问。
“墨菲,”恰克说,咧嘴一笑,“那是我母亲姑娘时的名字。你要告诉杰克或艾尔的话,我可要揍你这干瘦的身体。”
“别怕,”约翰尼说,“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九月八日。”
约翰尼开始越来越快地提问,不给恰克思考的机会——但这些问题并不需要他思考。
“你女朋友叫什么?”
“白丝。你认识白丝,约翰尼……”
“她的中间名叫什么?…
恰克咧嘴一笑:“阿尔玛。很可怕,是吗?”
“你祖父叫什么?’
“理查德。”
‘今年东部联赛你最喜欢哪支队?”
“美国佬队。”
“你喜欢谁当总统?”
“我喜欢杰瑞·布朗当选。”
“你准备买一辆跑车吗?”
“今年不,也许明年。”
“是你妈妈的主意?”
“当然。他说那会让她不安的。”
“红鹰怎么闯过警卫,杀了丹尼·朱内普?”
“舍本没有注意监狱阁楼上的活动门。”恰克不加思索地迅速回答道,约翰尼感到一阵胜利感涌上心头,就像喝了一口威士忌酒一样。成功了。他让恰克谈论玫瑰花,他大喊出着火了!
恰克吃惊地看着他。
“红鹰从天窗跳进阁楼,踢开活动门。杀死丹尼·朱内普,还有汤姆·肯亚。”
“很好,恰克。”
“我记住了,”他喃喃自语道,然后抬头看着约翰尼,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绽出微笑,“你骗我记住了。”
“我只不过牵着你的手,领你绕过障碍而已,”约翰尼说,“但不管怎么说,障碍还存在着,恰克。别骗自己。舍本爱上了哪位姑娘?”
“她是……”他的眼睛暗淡了一点儿,勉强摇摇头,“我记不得了。”他突然猛地打了大腿一下,“我什么也记不住!我他妈的太笨了!”
“你父母告诉过你他们怎么认识的吗?”
恰克抬起头,微笑了一下。他刚才打过的腿上有一块红印。“当然告诉过。她在南卡罗莱纳州查莱斯顿市的一家出租车公司工作。她租给我爸爸一辆车胎没气的汽车。”恰克笑起来,“她现在还说她嫁给他只因为他追得很紧。”
“那么舍本感兴趣的姑娘是谁?”
“杰妮·朗红。她可是个大麻烦。她是格莱沙姆的女朋友。一头红发,像白丝一样。她……”他突然停下来,盯着约翰尼,好像他刚从衬衣口袋里变出一只兔子。”你又骗我了!”
“不,你自己做到的。这只是一种误导的简单手法。为什么你说杰妮·朗红对舍本来讲是大麻烦?”
“嗯,因为格莱沙姆是那个镇上的头面人物……”
“哪个镇?”
恰克张开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突然他眼睛从约翰尼脸上移开,看着游泳池。接着他微笑着抬起头,“阿梅提镇,和电影《大白鲨)里的镇同名。”
“太好了!你怎么记起来的?”
恰克咧开嘴笑:“这毫无意义,但我开始想游泳队的人,就想起镇名了。这方法大妙了,太妙了。”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约翰尼感到疲倦。紧张和高兴,“你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让我们游泳吧。”
“约翰尼?”
“什么?”
“那总能有效吗?”
“如果你养成习惯,会成功的。”约翰尼说,“每次你绕过那障碍而不是直撞上去,那障碍就会变得少一些。我认为你的朗读能力很快也会有提高。我还知道一些别的方法。”他打住话头。这些话不过是某种催眠暗示。
“谢谢!”恰克说。那种伪装的好脾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感激,“如果你使我克服了这难题,我……嗯,我可以跪下吻你的脚,如果你愿意的话。有时候,我太害怕了,我觉得我在让我父亲失望……”
…洽克,你不知道那正是问题的一部分吗?”
“是吗?”
“是的。你……你太紧张,太努力。要知道,这可能并不只是一种心理障碍。有人相信阅读恐惧症可能是某种……精神病的标志,某种短路,某种流通差错,某种……”他突然停下来。
“某种死亡区域,”约翰尼慢慢地说,“不管怎么说,名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误导手法其实根本不是一种手法,它是让你脑中闲着的那部分去做出了毛病的那部分的工作。对于你,这意味着每次你遇到障碍时就想别的,你实际上是在改变大脑中思想所由而来的区域。这是在学习做变位打击。”
“但我能做到吗?你认为我能做到吗?”
“我知道你能做到。”约翰尼说。
“好吧,那么我将努力。”恰克猛地潜入池中,又钻出水面。摇摇满头的水珠,“快来吧!这里妙极了!”
“我会下来的。”约翰尼说,但目前他只想站在游泳池边的瓷砖地上,看着恰克游向深水区,品尝着成功的滋味。当他突然知道艾琳厨房窗帘着火时,没有这样好的感觉;当他发现弗兰克。杜德的名字时,也没有这样好的感觉。如果上帝赋予了他一种才华,那就教书,而不是知道跟他无关的事。他天生就适宜教书,早在1970年他在克利维斯·米尔斯中学教书时,他就知道这一点。更重要的是,孩子们也知道这一点,并做出相应的反应,就像恰克刚才那样。
“你就像个傻瓜那样一直站着?”恰克问。
约翰尼跳进池中。
四点四十五分,华伦·理查森像往常一样从他的小办公楼走出来。他走到停车场,把他两百磅重的身体塞到方向盘后,发动起汽车。一切如常。不同寻常的是后视镜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脸———张黄褐色的、胡子拉茬的脸,披着长头发,一双深蓝色的眼睛,蓝得像莎拉或恰克一样。华伦·理查森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的心狂跳起来。
“你好!”索尼·艾里曼说,探过身。
“谁?”理查森吓得再也没说出话,他的心跳得太厉害了,眼睛直冒黑点。他担心自己会心脏病发作死去。
“放松点儿。”藏在他后座上的人说,“放松,伙计。高兴起来。”
华伦·理查森涌上一种荒唐的感觉,感到一阵感激。这个人把他吓坏了,现在不准备再吓他了。他应该是个好人,他应该是“你是谁?他终于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