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残局(第4/11页)

“星期三而不是星期六。”

“是的。然后你告诉帕克你将和我一起去。”

“一起去?我不能——”

安迪再次发功。这给他带来极大痛苦,但他还是‘推得很用力。卡普在椅中猛地一惊,汽车在路上不易察觉地晃了一下。

安迪不禁再次想他简直就是要在这人的大脑中引起回波效应。

“一起去,好的。一起去。”

“这就对了。”安迪厉声说,“现在——你在安全方面做了哪些安排?”

“没什么特别的安全措施。”卡普说,“你已被氯丙嗓弄成了一个废人。况且,你已跟死人差不多,无法再使用你的意念控制力,它已经休眠了。”

“啊;不错。”安迪说着用一只颤抖的手扶着额头,‘你是说我将一个人坐飞机走?”

“不。”卡普马上答道,“我想我会同你一起去。”

“我知道。但除了我们俩以外呢?”

“还会有两个伊塔的人,一方面做乘务员,另一方面对你进行监视。你知道这是标准操作规程。保护投资。”

“只有两个人和我们一起走?你肯定?”

“是的。”

“当然再加上机组人员。”

“是的。”

安迪朝车窗外望去。他们已走了一半路程,下面是最关键的部分;但他现在已经头痛难忍,他担心自己可能会忘了什么事。

如果真是那样,他精心建构的小屋将会毁于一旦。

恰莉,他想着她,努力坚持着。

“从弗吉尼亚到夏威夷路很长,卡普顿·霍林斯特。飞机会中途降落加油吗?”

“会的”“你知道在哪儿吗?”

“不知道。”卡普安详地说,安迪真想给他脸上一拳。

“你把电话给……”那人叫什么?他在自己疲惫,受伤的大脑中拼命寻找,终于找到了,“你打电话给帕克时,问问他飞机将在哪里中途着陆加油。”

“行,可以。

“要在谈话中很自然地提到这件事。”

“好的。我会在谈话中自然地打听出飞机将在哪里着陆加油。”他那双迷茫。若有所思的眼睛瞟了一眼安迪.有一刹那,安迪忽然想到难道就是这人下令杀死了维奇吗?他心中猛地涌起一阵冲动,想把离合器一踩到底冲进迎面而来的桥台。但是恰莉,恰莉!他心中呼喊着。为了恰莉坚持住。

“我跟你说过帕克爱打斜线球吗?”卡普对这话题爱不释口。

“是的,你说过!”快想!想啊,他妈的,最可能的地方大概是芝加哥或洛杉矾附近。但不会是在奥海尔或洛杉矾国际机场这样的民用机场,飞机应该是在某个空军基地加油:不过只要他事先能了解到确切地点,这方面对他可怜的计划不会造成什么麻烦——可惜这样的方面并不多。

“我们将在下午三点钟起飞。”他告诉卡普。

“三点钟。”

“你一定要保证这个约翰。雨鸟那时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把他派走?”卡普满怀期望地问。安迪的心一冷:他意识到卡普害怕雨鸟——非常害怕。

“是的。派到什么地方去并不重要,但一定要派走。”

“圣地亚哥?”

“可以。”

现在他要开始最后一道工序了;前方一盏绿灯指示着通往隆芒特的高速路出口。安迪伸手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纸。有一阵子,他只是用拇指和食措拿着它放在膝上。

“你要告诉那两个将和我们一起去夏威夷的伊塔特工在空军基地等我们。”他说,“他们将在安德鲁斯机场等我们。你和我要单独去机场,就像现在这样。”

“好的。”

安迪深深吸了口气:“但是我女儿将和我们一起走。

“她?”普第一次表现出真正的忐忑不安,“她?她很危险!

她不能——我们不能——”

“如果不是你们搞的这些名堂,她怎么会变得危险?安迪厉声责问,“她一定要跟我们走,而你不许再反对我。你明白吗?”

这次,汽车的摇摆更加明显;卡普呻吟着:“她会和我们一起走。我再也不反对你了。”他说,“真疼,真疼啊。”

但我更疼。

现在头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把这个交给她。”安迪说着将那张叠着的纸递给卡普,“今天给她,但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怀疑。,”卡普将纸条塞进上衣胸前的口袋里。这时伊塔的基地已在眼前。在他们的左边是那两道电网,每隔大约五十码就挂着一张警告牌。

“把要点重复一遍。”安迪命令道。

卡普迅速,准确地复述着——不愧是一个从少年起就在军队院校中接受强记训练的人。

“我将安排你在星期三,而不是在星期六乘坐一架军队运输机前往夏威夷。我会和你一起去;你女儿也将同行。那两个要和我们同去的伊塔特工将在安德鲁斯机场等我们。我会打电话通知帕克改变飞行日期,同时从他那里打听到飞机中途加油的地点。

我有一张纸条要交给你女儿。给帕克打完电话后我就交给她,而且我会尽力避免引起任何怀疑。另外,我还将安排雨鸟下个星期三时呆在圣地亚哥。我想这可以避免麻烦。”

“是的。”安迪说,“我想是的。”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过去和现在许多事情的片断在他脑海里蜂拥而至,似被狂风吹起的麦秸秆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舞。这一切真的有希望成功吗?或者他只不过是在送死?现在他们知道恰莉能做什么;他们已有第一手的材料。如果计划失败,他们会在那架运输机的三等货舱里结束两人的旅行。在两只箱子里。

卡普在岗亭前停下车,摇下车窗,将一张塑料卡片递给值班警卫。那警卫将卡片送入一个计算机终端。

“可以走了,先生。”他说。

卡普驱车前行。

“最后一件事,卡普顿·霍林斯特。你要忘掉所有这一切。你将自然而然地一件件完成我们所讨论的事情,并且不要跟任何人谈起。”

“好极了。”

安迪点点头。并不是好极了,但他已别无他法。在此人脑中导致回波效应的可能性极高,一方面因为安迪不得不多次对他发功且力度很大,另一方面因为安迪给他的指令完全与他的利益背道而驰。凭他在这里的地位,卡普也许能做到这些事,也许不能。但现在安迪的疲惫和头疼已使他顾不得那许多了。

他极其困难地下了车;卡普不得不扶着他的胳膊以防他摔倒。冷冷的秋雨嗖嗖打在脸上,他隐隐感觉好了些。

从比斯开湾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带着冷冷的厌恶看着他。其中一个人穿着一件蓝色毛背心,上面写着“美国奥林匹克饮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