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尖牙俱乐部(第4/8页)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安全起见,我又往垃圾箱里看了看,除了垃圾好像没什么了,这让我放心了点儿。我爬到盖子合着的一侧,又朝巷子口看看,然后伸手够到窗户,推了推,有点儿松动,这是好消息,意味着上面只有个插销,或者是多年前封上的,已经不牢固了。

我看不见窗子上面的框子,不过我可以断定那里没用报警装置,这也是个好消息,不过不是什么惊喜。很多地方为了省钱都只在底层装防盗设施,原来吸血鬼也这么节俭。

我掏出撬胎棒,差点儿脱手掉下去,那样就会砸到垃圾箱盖子上,响动足以惊醒周围邻居。我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黑夜行者的嘲笑、猫的突然出现都像是要对我进行折磨。吓出来的冷汗?黑暗勇敢的冷静之王德克斯特?这可不是好兆头。我又停了一下,做了次深呼吸,然后把撬胎棒放入窗户和窗框之间。

我向下压撬胎棒的把手,开始时缓缓地压,然后慢慢加大力气。我不想太用力,因为担心窗框会断裂,那样玻璃会碎,会弄出声响,而且碎玻璃还会掉到垃圾箱盖子上。我压了十秒,慢慢加压,正当我想再用点儿其他法子的时候,当的一声,窗户开了。我停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没人喊叫,警铃也没响。安全。我钻进窗户,然后把它关上。

我站起身,观察一下周围。这里是走廊,我的左边是走廊的尽头,右边是个拐角。前面有一扇门,我悄悄走过去。门上有防盗锁,但是没有把手,我轻轻推了一下,门开了。房间里漆黑一片,有消毒水和尿的味道,我怀疑这里是厕所。我走进去,关上门,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确实是一个小的卫生间,有一个水槽、一个马桶,墙上有个橱柜,我打开看看,除了清洁剂和卫生纸,没有别的。这里没别的什么了,没地方藏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我关上灯,回到走廊里。

我迈着猫步悄悄走到拐角,小心翼翼地停下来张望。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安全灯挂在走廊中间的门上,走廊的另一头还有两扇门。

我转过拐角,向左手边第一扇门走去。我慢慢转动把手,小心地推开门进去,关上门,又摸索着找到墙壁上的开关,打开。灯光比走廊里的安全灯还昏暗,但是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私人聚会房间。左边的墙上有个平板电视,右边是一张长沙发,沙发前面是个茶几。沙发后面是个绿色大理石的吧台,吧台下面有台小冰箱。后面的墙上是红色的丝绒窗帘。

我走到吧台前,上面有几个瓶子,但是没有酒杯,却有几个像实验室里的烧杯那样的器皿。我拿起一个,确实是一种耐热烧杯。杯子上印着几个金色的字:国家第一血液银行。

我把丝绒窗帘拉开,后面有一扇门,我拉开那扇门,只是一个壁橱,里面除了一些诸如扫帚、拖把、水桶之类的清洁用品,没有别的。我关上门,把窗帘放下。

走廊右边的那扇门是锁着的,我迟疑了一下,接着走向左边的最后一扇门,那门没锁,我溜进去,发现又是一个私人聚会房间,和刚才那间一模一样。

现在只剩下那个锁着的房间没看了,直觉告诉我那间屋子里有值得一看的东西,但是我不可能不留一点儿痕迹地把那扇门打开,甚至也许会引起警铃大作。我是要不留痕迹呢,还是不管被不被发现都要找到萨曼莎·阿尔多瓦呢?我没和德博拉讨论过这个问题。快速地思想斗争了一番后,我还是决定找到萨曼莎,我得找遍所有地方,特别是他们不想让人看到的地方,比如那个锁着的房间。

所以,我鼓足勇气挪到那扇门前,开始用撬胎棒对付它。我尽量不弄出声音,也不留下痕迹,但门槛开裂时还是弄出了点儿声音。门被撬开了,门框像被疯了的海狸鼠啃过似的。我走了进去。

房间里虽然隐藏着秘密,但是除了财务人员,别人不会感兴趣,因为那显然是俱乐部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张大写字台、一部电脑和一个带四个抽屉的文件柜。电脑没关,我坐到桌前,快速地查看了一遍硬盘里的文件。里面有些会计文档,显示俱乐部的盈利不错,一些文档是俱乐部成员的资料。有一个很大的名为Coven.wpd的文档使用了密码保护,太平常了,我可以在两分钟内破了它,但是我连两分钟的时间都没有,我只能匆匆扫过。

没有什么能引起我兴趣的文档,没有标着萨曼莎名字的照片之类的东西能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打开抽屉,翻了翻里面的文件,也没发现什么。

好吧,我就这么毫无收获地毁了一个门框。我并没觉得歉疚,但是我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得赶紧想想怎么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儿,否则等库卡罗夫回来发现他办公室被毁的门框就不好了。

我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然后奔向楼梯。我理智地认为我没必要在俱乐部的公共区域查找,因为来这里的人不会都是食人族的,人那么多是没法儿保守住秘密的。所以如果萨曼莎真的在这里某个地方,一定是在一个大多数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我走下楼梯,穿过舞池。在博比曾经拿着大金杯站立的地方后面有一条小走廊,我走到那里。走廊通向厨房和后门。所谓的厨房里只有一个灶台、一个水槽和一个挂锅和其他炊具的金属架子。屋子的后面有一扇大的金属门,像个走入式冰柜。没别的了,连个上锁的壁橱都没有。

就像是强迫症所致,我没办法放掉任何一个地方。我走到冰柜前,在一人高的地方有个小窗户,我惊奇地发现冰柜里面居然有灯光。我一直觉得冰柜门关上,灯就会自动关掉,我把脑袋贴到小窗口上往里瞧。

冰柜有六码宽,里面的进深有八码。两边都有架子,架子上布满了一加仑大小的罐子,靠着后墙的是你不会在一般冰柜里看到的东西:一张折叠床。

更出奇的是,那张床上居然有人,安静地躺在那儿,上面盖了张毯子,看着像个年轻女子。她的头垂着,一动不动,但是后来她慢慢抬起了头,迷迷糊糊,好像吃了药,她看到了我。

正是萨曼莎·阿尔多瓦。

我一刻都没多想就拉开了冰柜门,冰柜外面没上锁,但显然从里面是打不开的。“萨曼莎,”我叫她,“你还好吗?”

她冲我懒懒地笑了一下。“非常好,”她说,“到时候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能摇摇头。“我是来救你的,带你回家找爸爸妈妈。”我说。

“什么?”她说。我断定她是真迷糊了。也对,药品能让她安静,不用费劲儿看着她了,但是这也意味着我得扛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