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008年3月9日(第4/13页)

“这我不知道,中号吧,只要颜色好看,式样不太土就行。上面最好不要卡通图案,不要花边、不要绣花图案,要大方点。”简东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握在手里。看到他这个动作,她的心骤然缩紧了。他的短信怎么还没来?他在哪里啊?

“别到处看,看衣服!”简东平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

“明白。”

“他们在干吗?”岳程看着荧屏问道。

“像在挑衣服,但那个女的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罗小兵道。

没错,不过,简东平在她耳边亲热地说了几句后,她就显得认真多了。现在,她正一边拿着一条黑色的百褶裙在身上比划着,一边跟简东平谈笑风生。

岳程继续在镜头里寻找可疑的人,但是人好像太多了,现在是三月份,天气寒冷,戴帽子的男人似乎也不少。

“真的会有人在监视我们吗?”她轻声问简东平,脸上仍然带着笑。

“当然。你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我的肉圆穿会好看吗?我觉得她穿粉红色最好看,她皮肤白,穿了粉红色,就像朵小桃花。”

“说那么好听,快点搞定她!为什么她还对别人说你们是普通朋友?”她把黑裙子放回架子上,又拿了条米白色的裙子出来,端详着。

“我哪知道?大概她害羞吧。”简东平说。他话音刚落,手机发出一串刺耳的“滴滴”声。

听到这声音,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电击了一下,发出“滋”地一声响,她差点没站稳,连忙扶住了身边的衣服架子,并故意背对着简东平,假装翻动着衣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是他来的短信吗、他说了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马上就有了答案。

“他已经看见我们了,现在我们买下衣服离开。”简东平轻声对她说,脸上仍带着笑,“要自然些,也许有人在看我们。”

“ok。”她点头,心紧张地砰砰跳。

“他们好像买了件衣服。”罗小兵道。

“是裙子。”从镜头里,岳程看见简东平去了帐台,而邱元元仍留在原地。她现在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和裙子,不时还看看腕上的手表。她赶时间吗?她跟简东平来这里,难道真的是来买裙子的?

不一会儿,简东平就笑盈盈地走了回来,他把付款凭证交给了营业员,两人拿着装裙子的塑料袋离开了,接着……

“为什么没有他们的图像了?他们上哪儿去了?”罗小兵瞪着眼前的几个监视器,急急地吼道。

“不知道。”保安室的工作人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里有什么地方没装监视器?”

“没装的地方可多了。”

“二楼哪个角落没装?”罗小兵问道。

“这个……我倒也说不清,我是新来的。”保安挠了挠脑袋。

“楼梯里有没有装探头?”岳程问道。

邱元元怀着激动的心情,急匆匆跟着简东平走进楼道,却意外发现,她期待的那个人并不在那里。

“怎么回事?”她立刻问。

“别啰嗦,跟我走,我们去地下停车场。”他冷静地命令道。

她不说话了,她明白在这种情形下,按他说的做,应该没错。

他们两人一言不发地快步来到停车场,简东平以最快的速度,跳上车子,将车驶离了第一百货。

“到底是怎么回事?James。”车开出一段路后,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简东平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车又行驶了大约10分钟,他终于把车停在一条小马路里。

“到了。”简东平一边说,一边下了车。

她茫然地跟着他下了车,现在她已经完全糊涂了。

只见简东平走到后备箱前用手指一按,后备箱的门立刻弹了开来,一个白头发的男人从里面钻了出来。她的心差点跳出来,是他!他竟然一直藏在简东平的后备箱里!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简东平来接她时,曾经往后备箱里放过东西,那时候,她可以肯定他不在,难道就是趁他们买衣服的时候?难道去第一百货购物其实只是一个诡计?

“感觉怎么样?”简东平问陆劲。

“没事。”陆劲一边回答简东平,一边回头朝她看来。

“我去对面买点东西,你们聊吧,时间不要太久,”简东平道。

“明白,多谢。”陆劲道。

“谢倒不用,挖到宝藏分我一半吧!”简东平笑,他朝邱元元点了点头,便信步穿过马路,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她看到他向自己走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叫陆劲吗?还是叫陆老师?

“跟我来。”他走到她跟前,牵起她的手,干脆地说。

他们走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很深,弯弯曲曲的,另一头不知通向哪里,陆劲拉着她快步向前走,直到确定从马路那边无法一眼瞧见他们,他才放心停了下来。

“元元,我有话问你。”他放开她的手,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站定了。

“什么事?”她微微皱了皱眉。

“我以前给你念过不少信,还记得吗?”他问道,不时朝两边看看,他倒不是想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们,其实旁边一个人也没有,他是不想多看她,他现在需要保持清醒。

“我记得,那是一个笔友写给你的。”

“对,就是那些信。我把它们跟那些素描画放在一起了。你离开我家时有没有带走它们?”

他记得那时候曾跟她说,“你不是个侦探迷吗?如果我死了,这些信你可以拿回去看看,这是最生动的罪犯写照,没准你会觉得挺有收藏价值。”“好吧,如果我能活着离开,我会带走的。”她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但他知道,说归说,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他没把握她被救走时一定会带上了那些画和信,他不知道她对他是什么感情,也许有点知道,但一旦恢复自由,她还会留恋那段岁月吗?还会保留那些可能象征着痛苦回忆的纪念品吗?他不知道。

但是她马上就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画我都带回家了。”她说。

“那些信呢?”他连忙问。

“我离开的时候,警察检查了我的东西,他们把信都拿走了。”

这么说,是警方拿走了那些信?但是,这些信跟那件纽扣连环杀人案(详见《纽扣杀人案》)毫无关联,结案后,警方还会保留这些东西吗?应该会归还给犯人家属吧。会不会……他正琢磨着这些信的下落,就听到她说:

“我后来拜托我家的律师去打听过你的事,他说你,已经伏法了,”她看了他一眼,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下去,“我也曾经想要收藏那些信,但是我家的律师说,警方后来把你屋子里搜到的所有东西都还给了你妈妈,当然也包括那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