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的副业(第2/3页)

 

“你说的对,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脱手。”

 

“我的一千元呢?”

 

“你没费多大的劲嘛。”

 

“我带走了那个家伙,对不对?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可能摆脱他吧?你不可能有机会。”

 

“也许吧,”我凝视着项链,“能不能等我换到钱再说?”

 

“不行,老兄,如果想要我等的话,那就多加一千块。”

 

“好吧!”我叹了口气,同意说。我进卧室取钱,想叫他先滚开,“你在车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吧?”

 

“当然没有!”他接过钱,仔细地数着。干我们这行的人相互间是不可能信任的。

 

“我会再打电话给你。”他离开的时候,我说。

 

他走后,我锁上门,坐下来打量我的战利品。珠宝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我一边看它,一边想起那个女人脖子上的瘀痕。那伤痕一定是有人企图扼死她时留下的。

 

她是不是被人掐过脖子?被人强暴过?或者是被那个男伴欺侮过?那个男人是他的情人还是丈夫?我必须搞清楚。

 

她一定是没有别的办法遮盖那个伤痕,所以才冒险用钻石项链来遮掩,以便参加那个舞会。显然,她不想被人看见这块伤痕。这是不是意味着,陪伴她的男士不知道伤痕这件事?这伤痕是不是她的情人一时冲动下造成的?

 

我把项链扔到桌上。他妈的,我在瞎操心什么,我是一个贼,不是侦探!

 

第二天上午,我买了一份《邮报》,看到一则头条新闻:“社交界名流麦迪逊夫人晚宴归途中遭抢劫”,旁边有一张麦迪逊夫人的照片,她露出脖子上的瘀痕,说是我抢劫时留下的!我厌恶地扔掉报纸。瞎扯,门房就是证人,他一定知道这是谎言。

 

当然,她可以贿赂他,叫他撒谎,这是很容易的。现在,她可以公然出现在社交场合,因为那瘀伤找到了理由,那理由就是我!

 

我可不愿意这样背黑锅!

 

我把那条新闻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陪伴她的那位男士是她的丈夫,一位着名的股票经纪人,但是这并没有解开我心头的疑惑。

 

我又把那条新闻读了两遍,久久地注视着照片上的脸和瘀痕。

 

然后,我决定再见见她。

 

“是麦迪逊太太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很犹豫。“是的,你是哪一位?”

 

“我在中午的报纸上读到抢劫的新闻,太可怕了!”

 

“你是哪一位?”

 

“这无关紧要,我只是一个可能给你弄回项链的人。”

 

“如果你有什么消息的话,请打电话给警方,或者通知保险公司。”

 

“麦迪逊太太——。”

 

“你是谁?”她又问。

 

我听见她倒抽了一口气,同时知道她听出我的声音,“你就是抢我的那个人!”

 

“但不是那个想掐你的人。”

 

“你要什么?”她的声音就像陷入绝境的蛇一样,发出冷冷的嘘嘘声。

 

我要什么?“和你见面,和你谈项链的事,也许安排归还的事。”

 

“要多少?”

 

“我的价格是很合理的,我们可以面谈。”

 

“好吧,”她想了一会儿后说,“你可以来我这里。”

 

“不,多谢了,我可不喜欢警察。”

 

“那么在哪儿呢?我也不喜欢窃贼。”

 

“你知道布莱安公园的花展吗?那里有一个大帐蓬,展期一周。”我要选一个人多的地方。“我会去的,什么时候?”她问。

 

“四点怎么样?”我不想给她太多的时间,免得她想报警。

 

“好吧。”

 

我挂断电话,匆匆离开公用电话亭。我知道警察不会追踪到这个电话,但还是谨慎一点为妙。

 

四点差十分时,我来到布莱安公园的大帐蓬里,侦查一下附近是否有便衣警察。一切似乎很正常。四点整,我看到她在42街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急急忙忙地走进公园。

 

她独身一人。

 

没有橡皮鼻子和八字胡,我想她不会马上认出我的。我在人群中绕着她走了两圈,确定—下是否有人在监视她,最后,我向她走去,她正在观赏一盆兰花。我想她不会马上认出我的。

 

“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吗?”我平静地问道。

 

她转过身,微笑着说:“我想我们见过。不过,没有了八字胡,我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花展好看吗?”

 

“说实话,我对此一窍不通。”她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很好地遮住了她脖子上的瘀伤。“我为昨晚的事抱歉,”现在看见她,我知道我来对了,她是个神秘人物,哪怕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也值得来这一趟。

 

“有什么可抱歉的?那是你的职业。”她第一次正视着我,“不过,你的本来面目要好看得多。”

 

“你没有报警?”

 

“没有。我觉得这儿很安全,”说着,我们两人一起漫步走出帐蓬,找到一条长凳坐下。“现在谈谈项链的事吧。”

 

“你愿意赎回去吗?”

 

“保险公司——”我不和保险公司打交道,你可以领到赔偿,又得到项链。”

 

“那是违法的。”我耸耸肩。“你昨晚不该戴它,像你这样国色天姿的女人是不需要钻石的。”

 

“谢谢你的夸奖,”她说,“我以为只有三流小说里才有绅士风度的窃贼。”

 

“我不是有绅士风度的窃贼,不过,我不会扼杀受害人。你为什么要对警方那么说呢?”她耸耸肩。“他们看见瘀痕,自己得出了那结论。单就这点而论,如果说出真相,那就麻烦了。”

 

“真相是,你丈夫曾经想杀死你。”她惊骇地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最初我不敢肯定,直到我确知出租车上的男士是你丈夫后,才最后认定是这样的。有人企图掐死你,但你没有报警。你戴上项链来掩饰瘀痕,免得宴会时被丈夫或其他人看见?我猜你在家时不会成天戴这项链。假如你想瞒你丈夫,那么,你会用化妆品,而不会用项链。如果他知道那些瘀痕,那多半是他造成的。”

 

“你很聪明。”

 

“还行。”

 

她的眼睛又碰上了我的。“我们谈正事吧。你要我花多少钱赎回?”

 

“在这种通货膨胀的日子里,可能要值二十五万元。”

 

“保险才保了这数目的一半。销赃的会给你二十五万吗?”

 

“你对这行懂得不少啊!”

 

“我先生和我愿意付你五万元。”她愿意交易,这使我颇感意外,我本以为这是一个陷阱,或她会故意拖延时间。于是我和她讨价还价,故意不慌不忙地说:“七万五。”

 

她摇摇头:“五万,不行就算了。”

 

“你想从保险公司那里取得赔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