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页)

“谁?”

“一个叫洛拉·纳德林杰的小姐和一个姓萨切特的先生,我想她是这么说的,我没有听清他的名字。”

我一走进去她便大笑起来。她喜欢我,这我看得出来。

“再次见到我们,您很吃惊吧?”

“喔,不很吃惊。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呢?”

“我们来这儿是想请您帮个忙,但这得怪您自己。”

“是吗?这怎么讲?”

“您那天晚上和父亲说过,如果他需要的话,就能得到汽车贷款。我们来要求您兑现您说过的话,或者至少尼诺想这样。”

她说的这件事是我针对汽车俱乐部因提供汽车贷款而使我面对竞争所不得不采取的一个行动。汽车俱乐部给其会员提供汽车贷款,结果搞得我不得不也提供同样的服务以便揽到生意。因此我组建了一个小型的个人信贷公司,自命为经理,每周在那儿呆上一天。这和保险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但这样我就可以面对那个我每每遇到的问题:“你们提供汽车贷款吗?”我和纳德林杰提起过此事,那只不过是部分兜揽买卖的话,不曾想她却留心听去了。我看了看萨切特。

“你想申请汽车贷款吗?”

“是的,先生。”

“是什么牌子的车?”

他告诉了我。很便宜的一种。

“轿车?”

“双座小轿车。”

“是以你的名义买的吗?付了钱吗?”

“是的,先生。”

他们一定是见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变化,因为她格格地笑了。

“那天晚上他没法用的,他一点汽油也没有。”

“喔。”

我不想给他提供汽车或任何别的贷款,不想和他或她有任何形式的瓜葛。我点着一只烟,在那儿坐了片刻。

“你真的想就这辆车申请贷款吗?因为要是你现在没有工作的话,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是非常明确将如何偿还的话,那你肯定会失去它的,整个二手车生意靠的就是这一点:有一些人自认为他们能够偿还一小笔贷款,而结果却偿还不了。”

她十分严肃地看了看我。

“尼诺的情况不一样。他眼下是没有工作,但他申请这笔贷款并不是为了好有钱花。您看,他已经完成了获取理学博士学位的所有工作,而且——”

“什么地方?”

“南加利福尼亚大学。”

“什么专业?”

“化学。只要他能拿到学位,就肯定能找到工作,已经有人答应他了。如果只是因为他没拿到学位就失去得到一份真的特别好的工作的机会,这似乎也太可惜了。但要想拿到学位,他就得把博士论文发表了,并支付一些开支,如证书等,他借这笔钱就是为了干这个用。他不会把这笔钱当作生活费的,生活上的事,他的朋友们会帮忙的。”

我只好资助了,这我知道。要不是和她在一起就让我十分紧张的话,我也就不用去管了,但我此时所能想到的就是同意并把他们打发走。

“你们想借多少?”

“他想如果能拿到250美元,也就够了。”

“我知道了。好的,我知道了。”

我算了一下,连同服务费,约达285美元,这对他将搁置不用的那辆车来说,可是笔数额很大的贷款。

“好吧——给我一两天时间考虑考虑,我想这件事可以办。”

他们出去了,之后她又突然返了回来。

“您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有事来麻烦您。”

“这没什么,纳德林杰小姐,我很高兴——”

“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叫我洛拉。”

“谢谢,随时愿为你效劳。”

“这件事也要保密。”

“好的,我知道了。”

“我真是太感激您了,赫夫先生。”

“你太客气了——洛拉。”

意外伤害保险单一两天之后就办好了。这意味着我必须拿到纳德林杰买保险单的支票,而且必须马上拿到,这样日期才能吻合。你明白,我不会将意外伤害保险单交给纳德林杰的,保险单将由菲利斯保管,日后她将在他的保险箱中发现它。此事一点也不能和他讲,而且必须有他亲自开的支票.数额还要与买保险单所付的费相同,如此这般,日后当他们查看他的票根和付讫支票时,就会发现是他亲自付的费。这将与我们档案中的申请书相一致,而且如果他们找我的麻烦的话,也将和我到他办公室的拜访相一致。

我十分焦虑地来到纳德林杰的办公室,把他的秘书关在门外,立马开始讨论实质问题。

“纳德林杰先生,我处境困难,而我在想,您是否愿意帮我摆脱困境?”

“喔,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以为我想借钱,而我也希望他这么想。

“糟糕透了。”

“你和我说说看。”

“您买保险时,我多收了您的钱,就是汽车保险。”

他大笑起来。

“就这些吗?我还以为你想借钱呢。”

“喔,不是的,根本不是那种事,比那更糟——从我的角度看。”

“我会得到偿还吗?”

“当然会了。”

“这样的话,比那更好——从我的角度看。”

“没那么简单。纳德林杰先生,您听我说麻烦在哪里。在我们这一行里有个委员会,它的成立就是要刹住乱收费之风,确保每家公司所收的费足以保护投保者,我现在碰到的麻烦就和该委员会有关。因为就在最近,他们明文规定,每一起,我得提醒您,每一起涉及代理人被指控乱收费的案子,他们都要调查,您当然知道这会使我处于何种境况,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将使您处境不妙,因为他们将对我进行起诉,召开十五次不同的听证会,也将不停地来骚扰您,直到搞得您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而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天晚上去您家里时,我把运价簿看错了地方,直到今天早上核算一个月的账目时我才发现。”

“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您的支票,当然了,已经存了起来,对此已是毫无办法。但如果您同意我给您相当于您给我的支票数额的现金——79.52美元——我已经带来了,就在这儿——然后您给我一张准确数额的支票——58.60美元——这样的话,也就平衡了,而他们也就没什么可调查的了。”

“你所说的平衡是什么意思?”

“喔,您看啊,在多倍卡簿记里——哎,太复杂了,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是否明白,反正我们的出纳员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他们就这样记账。”

“我懂了。”

他朝窗外看了看,只见他的眼神中现出了一种怪异的表情。

“那——好吧,我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