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第2/2页)

大约十五分钟后,我开始感到昏昏欲睡,并且几乎是立刻坠入梦乡。我沉睡了十四个小时,当我醒来时,感到有点儿头晕眼花,以及异常地口干舌燥。因为杰克的体重几乎是我的两倍,我估摸着八粒药片差不多能达到与我同样的效果,但十六粒不足以完全置他于死地。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为这意味着他失去意识后,我必须得想办法亲手结果他。然而,尽管我希望他死,当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时,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本事走进厨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把它刺入他的心脏里。

我决定不想那么远,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当杰克晚上送酒给我时,让他和我待更长的时间,并反复念叨我以前跟他说过的话:整天没有人可以说话,我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我希望最终他会感到足够放松,开始给自己也来上一杯威士忌,就像他在米莉生日那天一样,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我就没办法下药了。

当托马辛案没有他预期的那么顺利时,我的好运气来了。在持续一个礼拜的诉讼中,我一边坐在床上品尝他带来的威士忌,一边倾听他抱怨安东尼·托马辛带来为他人格担保的证人的数量之多。我跟他说,他看起来似乎也需要喝上一杯,于是他下楼去取了一杯来。从此以后,每天晚上他都会带两个玻璃杯上来,当他开始比以前逗留得更久时,我就明白他需要谈谈当天法庭上发生的事情。他从不与我深入探讨案情,但根据他的说法,托马辛显然提出了很有力的辩护,让一连串有影响力的人物证明他的良好品格。这个案子开始陷入持久战,而且因为杰克再也没有提起我们去泰国旅行的事,我推测他已经取消了行程,或者最起码是延期了。

在我们预定出发日的前晚,杰克如往常一样,带着两杯威士忌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快喝完,”他说着,递给我一杯,“今天你需要打包行李。”

“打包行李?”

“是的——明天我们会去泰国,记得吗?”

我惊恐地盯着他看。“但是如果案子还没有了结,我们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明天就会了结的。”他冷冰冰地说着,并摇晃着他杯中的威士忌。

“我不知道陪审团居然还没做出最后判决。”

“他们已经讨论了两天了。他们保证在明天中午之前得出结论。”

从近处看他,我才注意到他有多憔悴:“你会胜诉的,对吗?”

他一口气喝光了他杯里的大部分威士忌:“那个愚蠢的婊子对我撒谎了。”

“你是什么意思?”

“她真的有外遇。”

“所以是那个人打的?”

“不,是她丈夫打的。”他硬邦邦地说道,因为他不敢说得太多,甚至对我也不行。

“那么你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对吗?”

他喝光了那杯酒:“我们又能去泰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如果我无法成功说服陪审团,这将会是我第一个败诉的案子,而媒体会大肆渲染,添油加醋。我都能想象出头条是怎么写的——‘陨落的天使安杰尔’,或类似的陈词滥调。好了,你喝完了吗?是时候去打包行李了。”

当我在杰克的监视下从隔壁卧室的衣柜里拿出衣服时,我希望他不会注意到我抖得有多厉害。我无意识地把它们丢进行李箱里,内心完全被另一件事抢先占据了,那就是:明天当他从法庭上回来时,我就必须得杀掉他。这比我原先的计划提前了很多,因为我愚蠢地指望我们的度假会被取消。而他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我意识到他的胜算不大,很担心他明天回来后的情绪会不太好。如果他输了,为了甩掉媒体,他可能会坚持直接去机场,尽管我们的航班是晚上起飞——这意味着我没有时间给他下药了。当晚,我从来没有如此虔诚地祈祷过。我向上帝细数了杰克已经犯下的,以及将要犯下的种种罪行。我想到了茉莉,以及他是如何把它锁起来,并任由它脱水而死的。我想到了米莉,以及他为她准备的命运。我想到了地下室的那个房间。忽然之间,我得到了问题的答案。我有十分把握让他必死无疑。这个计划很完美,非常完美。如果它行得通的话,我可以轻松地摆脱谋杀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