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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须轻叹一声,说道:“为了自己的轻率出口,我今天后悔了一整天。好奇心与良心在我心底激烈地冲突,这种复杂的情绪实在很难形容。昨天是一时兴起,所以才……

“总之,我觉得不该为了找乐趣而去的话做那种不道德的事。尤其整天面对山中石佛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说着,眼光移向墙角架。画布上的画抹上一层油彩,已经到了以画刀上色的阶段,“很抱歉,岛田——我想退出这个行动。轮椅神探发表过自己的推理,现在决定退休了。”

岛田不以为忤,说道:“那么,你的结论仍然是青司还活着。”“若说结论,未免有点语病,我所指的只是被人忽略的一个可能性而已。事实上,如果有人问青司真的还活着吗,我的答案一定是‘不’。”“那封信呢?怎么解释?”

“一定是到角岛那些人里头,有人恶作剧——还要不要茶?”“不,够了。”

守须为自己斟上第四杯红茶:“假设青司没有死,可能会为了自己不爱,甚至讨厌的女儿千织之死,而写下控告文般的信吗?”

“哦。”

“我想,把杀意这种极端的感情长期压抑在心中,实在比一般所能想象的难得太多了。

“如果半年前那件事真是青司一手导演,他应该不只对和枝夫人,而是同时对害死千织的年轻人及弟弟红次郎也都怀有杀意——难道杀意不会爆发成疯狂,在杀死自己的妻子后,立刻提刀扑杀红次郎和那批年轻人?然而他却躲了起来,直到今天才寄出威胁信展开复仇。我想,人类的神经不可能这么强韧。”“唔——”

“还有开水吗?守须。”仿佛为了助沉默的岛田一臂之力,江南开口问。

“已经不多了,要不要再烧一壶?”

“不,那就不必了。”江南仰着躺下来,两手交叉胸前,“反正岛田和我都闲着没事。”“我当然不会干涉你们的自由。”守须稍微缓和口气,接着说,“但是,我觉得应该尽量避免揭发别人的伤心事。”

“我知道。”江南接着嘴打了个阿欠,茫然自言自语,“角岛那些人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他们当然无法知道。

隔着数条街道及海洋的小岛那边,杀机已经逐渐逼近舞台,即将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