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有这种可能,不对吗?”

“可为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我咬了咬嘴唇。“因为我挖出了真相。”我说。

他摇摇头。“艾利,他们怎么会知道?你并没有在新闻里播放呀。”

有点儿道理。

“告诉我,”他说。“你是否能提供什么证据来帮助我搞清真相?”

我没有答话。

他用一只手指轻轻击打着杯子。“除了这个桑托罗的事情之外,除了黑手党,你还能想到有别的什么人想伤害你吗?”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眼下还没有。”

“哦。”

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一个承诺:他给负责布拉谢尔斯命案的那几位警察打电话。

奥马利走后,又来了一位年轻调查员,消防队的。他匆匆看了一遍像是一张清单的东西;接着问我火灾刚出现时我在哪里,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闻到了什么;还问了烟雾与火焰的颜色,问我是否听到爆炸声。他拿出麦克影视公司的楼层平面示意图,要我回忆从我们结束配音时起一直到我从窗户爬出为止的足迹。完全是例行公事。几分钟后,他脸上挂着满意的表情离开了。

我很高兴终于有人感到满意;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食品杂货店花了100美元,结果却空手而归。

那天下午,我接了蕾切尔刚到家时,福阿德正踏着重重的步伐走过草坪,手里挥着一台吹叶机,一看到我就把它关了。

“我从电台里听到了火灾的消息。”他一脸忧虑。

“传得真快呀。”我绕过他拢起的几堆叶子。

“你没有受伤吧?”

我摇摇头。

“那就好。”他的眼睛盯向我身后。

我转过身,看到蕾切尔站在那里,也是满脸忧虑。“你要不要进屋,妈妈?”她用手扯着背包的带子。

“我想跟福阿德说两句话。你去练练钢琴吧。”

“你很快就来,对吧?”

“那当然。”我将她额头上的一绺卷发理到一边。“你可以从窗户看到我。”她点点头,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艾利?”

我转过身来。“我感觉有人要杀我。”

福阿德是30多年前从叙利亚来到这里的;他知道,由于他的外貌、口音和习俗,人们将始终把他看作外人。美国白人族群那种相互拍肩背的亲热劲儿,是他们仅为自己保留的;福阿德将永远享受不到。然而正是这个外人,曾经为了我而冒生命危险!没几个人比他更值得我信任。

他眯起眼睛。“是谁?”

“不知道。除了事情是由桑托罗案引起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按时间顺序跟他讲了那一连串事件。我说完的时候,他将吹叶机从肩头卸下来。他虽然也了解人性的黑暗与邪恶,但遇事并不总是往坏处想。

“凭啥认为是黑手党?”

“看得出来呀,这案子的幕后人物不想暴露,不管他是谁,反正千方百计地掩盖真相。据我所知,活动能量如此之大的组织并不多。”

我们走回他的皮卡车那里,他将吹叶机放到车上。“可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我……我也不能完全肯定。我确实在朗达•迪萨皮奥死之前和她见了面,是她跟我讲了那两个男人的事,并且认为有人在跟踪她。或许他们看到我和她在一起。”

他从车上取出一把耙子。“那么,这是自从审判结束以来,唯一针对你的事件吗?”

我想了想我和苏珊那天散步时看到的那辆SUV。也许并不能真的将那称为一个“事件”。甚至还不能肯定这件事是否有意义。“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说,“直到布拉谢尔斯之死。”

“他死了——有人闯进他的办公室,要了他的命。”

“还把那个地方搞了个天翻地覆,保险柜也洗劫一空。”

福阿德没有说话,而是将分散的几堆叶子耙在一起,弄成一大堆。随后他抬起头。“或许,他办公室里有什么东西跟你扯上了关系。”

“他办公室里?”我踢起几片叶子,看着它们在空中飘舞着落下。其实在此之前,我跟布拉谢尔斯并不相识,也只去过他的办公室一次;审判结束后也只谈过一两次话,而且大部分交谈是通过电话答录机3 进行的。玩的是电话捉迷藏。

电话。

我抬起头来。

“怎么了?”福阿德问道。

“我在布拉谢尔斯的答录机上留了言。”

福阿德的下巴一下子收紧了。

“我谈到了桑托罗和卡柳梅特公园那两个人。”我紧紧抱着胸口。“你认为是因为这个吗?我是说,如果他们在跟踪朗达,他们就已经怀疑我知道了什么情况。然后,当他们听到那个留言……”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闯入布拉谢尔斯办公室的那几个人可能听了他应答机上的留言。听到了我提到‘卡柳梅特公园出现的那两个人’的那条留言。可能是这个把事情联系了起来。”

气温只有华氏50多度4 ,可我掌心里全是汗。

“哎呀,天哪!瞧我这个大嘴巴。”

福阿德尽力安慰我:“《古兰经》里说,‘真主只依各人的能力而加以责成。’你只是在做你认为自己应该做的。”

“话虽如此,毕竟事与愿违。”我咬着一根手指头。“福阿德,我该怎么办?警方根本不信这些。”

“那么,你就必须让他们相信。”

钢琴和弦的叮咚声飘出窗外。“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我又没有证据。”

他笑了:“你会找到的;我坚信这一点。”

我不知该如何看待他的话;不过,既然是福阿德说的,那只能是恭维话了。他将那些枯叶装进一块防水帆布里捆扎起来,两头打上结,然后搬进车厢里。

我跟在他后面。“哦,我差点忘了;前两天我见到了一个来自你们中东的人。”

他朝我看看。

“是大卫的新客户;一个沙特石油大亨,说自己是王室的亲戚。”

“他叫什么名字?”

“阿卜杜勒•阿尔•哈马拉尼。他要从五大湖石油公司买一个工厂。”

“沙特有成千上万的王室亲戚,”他说。我的表情看起来肯定很沮丧,因为他接着说,“我有个来自利雅得5 的朋友。下次做祈祷看到他时我问问他。”

我走进厨房,开始想晚饭的事。

蕾切尔从起居室喊了一句,“下周‘科学俱乐部’项目就要结束,你知道吧?”

“这就结束了?”时间都去哪儿啦?

“呃,是第一期,周五举办‘家长日’;你去吗?”

蕾切尔小的时候我错过了好多陪伴她的机会。游泳课。足球比赛。小提琴演奏会。我记得,当时认为这些不可能跟我的工作相提并论。离婚之后,我优先考虑的事项就变了——尽力不让自己再错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