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布拉谢尔斯点点头。“让我们转向去年7月23日,玛丽·乔·博赛尼克那天夜晚遇害。那天晚上你在从事本行工作吗?”

“是的。”

“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和摄制组在哈里森-卡特抽水房,正准备为供水区拍摄一个场景。”

“抽水房?”

我告诉他是什么抽水房,位于什么地方。“拍摄什么内容?”

我概括地讲了那个情景再现的拍摄项目以及我们的计划。

讲到“大比尔和卡彭”时,听到几声窃笑。

等到安静下来时,布拉谢尔斯说道:“好。那天夜晚你们还没有开始在抽水房拍摄,对吧?”

“是的。”我告诉他,我们试验了相机增益,在橄榄公园拍了几个镜头,才前往抽水房。

“请告诉我,福尔曼小姐:你看看全场,有没有看到当时在橄榄公园里或是附近出现的任何人?”

我按布拉谢尔斯教给我的方式,指向桑托罗。人群里马上有人开始低语。

“请在审判记录中载明,该证人指认了我的当事人姜尼·桑托罗。好,福尔曼小姐,他当时在干什么?”

“他躺在街灯下的一条长凳上。看起来似乎在睡觉。”

“他当时睡着了吗?”

“刚开始没有。他确实挣扎着要站起来;可就是站不起来,又倒在了凳子上;后来就一动不动了。”

“你怎么记得这些?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准确回忆起他所处的地方和他做的事情?”

“因为我有他当时情况的录像记录。”

人群中再次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布拉谢尔斯笑得让人难以察觉。他停顿了一下,要好好利用这一刻。

“你什么时候意识到录像里那个人是我的当事人?”

“在新闻里看到他照片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他面熟,但过了几天才意识到在哪里见过他。我明白之后,立即给你去了电话。”

“那么,”布拉谢尔斯朝我的方向稳稳迈了一步。

“在你看来,我的当事人因为喝了几杯酒,当时行动不是那么灵便,是不是?”

“反对,”瑞安插话道。

布拉谢尔斯眨了眨眼睛。

瑞安站起身来。“这是在对证人进行诱供。并且,证人对被告可能处于的状况毫不知情。她说的全是猜测。”

“法官阁下,我们想让一个证人回想他在湖滨客栈究竟喝了几杯,”布拉谢尔斯针锋相对。“福尔曼小姐看到他的身子是怎么动的,或者说没有动;她可以就自己看到的情况作证。”

法官紧闭双唇。“允许这么做,但请将问题换一种说法,律师先生。”

布拉谢尔斯笑了。瑞安坐下来,摇了摇头。“嗯,福尔曼小姐,你看到桑托罗先生做了什么?”我再次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解释了一番。

“就你所知,桑托罗先生起身离开公园了吗?”

“我们拍到他的时候,他正瘫倒在公园的长凳上。”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凌晨一点。”

瑞安似乎想表示反对,但随后放弃。

“那么,福尔曼小姐,”布拉谢尔斯接着说道。“你们一直没有完成供水区的录像,对吧?”

“确实如此。”

“为什么?”

我解释说,去年9月项目取消了。

“然而,即使该项目没有取消,你们也不会在最终出品的片子上使用我的当事人出现过的那段录像,是不是?”

“没错。”

“为什么?”

“那些场景本来就没打算作为最终产品的一部分。那些是废弃镜头。我们拍摄那些是为了确定正确的曝光量。”

“可在此之后,你们在这些废弃镜头中发现了某种情况,对吧?”

“确实如此。”

“你能向法庭解释一下吗?”

“上面有桑托罗先生影像的带子,后来发现轻微受损。”

“什么样的受损?”

“录像带中似乎出现某种干扰。”

“无线电干扰?”

“反对,”瑞安突然再次大叫。“她不是无线电专家。”

法官看了看布拉谢尔斯,然后望向我。“反对有效。”

“让我换一种说法,”布拉谢尔斯平静地说道。“你不是电子专家,不过也许你可以从制片人的角度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反对,法官大人!”瑞安高声叫道。

“请控4 辩双方律师到法官席这边来!”法官起身,走到审判席旁边。

两位律师和法官低语的时候,我四下张望。玛丽·乔的父母就坐在检方席后面。挨着他们的是朗达•迪萨皮奥。玛丽·乔的母亲两臂交叉坐在那里,后背挺直。她父亲用双眼死死盯着我,那样子像要吃人。只有迪萨皮奥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她还没有完全把我当成不共戴天的对手。

我凝视着被告席后的那一排人,想知道桑托罗是否有家人或朋友前来旁听;可从他们冷漠的表情和身体语言猜测,没有这种可能。

这时,他们的小会显然已经结束,因为两个律师都离开了法官席。

“反对无效,”法官宣布。

布拉谢尔斯冲我笑了一下。“那么,福尔曼小姐,录像带上的问题是怎么出现的?”

我解释了一下无线电频率可能对录像带造成的影响。

“这么说,录像带上有关我当事人的镜头——对不起,应该叫废弃镜头——显然受到了无线电频率干扰。”

“是的。”我开始感觉比刚才自在了些。询问正沿着布拉谢尔斯预言的方向进行,对于我们正在谈论的话题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布拉谢尔斯来到一张单独摆放的桌子前,拿起一盘包着塑料套的录像带。“你认得这盘录像带吗?”他把东西递给我。

“是的。这是我给你的那盘原始录像带。”

“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带脊上的标签:“福尔曼传媒”。“录像带边上有我的标签。”

“这就是我的当事人坐在橄榄公园的那盘录像带吗?”

“是的。”

“录像带是否清楚准确地显示了他那天的状况?”

“是的。”

“那么,就你所知,录制之后,是否有人对录像带进行过任何篡改或变动?”

“没有。”

瑞安发了狂似的在标准拍纸簿上潦草地写着。

“法官阁下,我想将这段录像作为第一份辩方证据,”布拉谢尔斯说道。“如果您许可,我们将为陪审团播放。”

“反对。”瑞安再次叫道。“监管链呢?从拍摄录像那天开始到现在录像带都在哪里?”

布拉谢尔斯眯缝起眼睛。“律师先生,我以为我们已经完全解决了那个问题。”他转向法官。“请求在法官席小会,法官阁下。”

两位律师与法官进行了另一场小会,随后布拉谢尔斯问了我一系列问题,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即我们拍摄录像后,带子一直保存在麦克的音像资料库里,资料库上了锁,只有两三个人能进去。瑞安似乎很满意,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