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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位女士,请冷静,不需要伤害任何人。”

斯提尔曼气得满脸通红,转身对着黑德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们不是封锁了所有的电话线路吗?”

“是有封锁,但她是用手机打出来的。”

“谁的手机?”

“号码登记在史蒂芬尼·谭的名下。”

“查出史蒂芬尼·谭是什么人了吗?”

“……糟了!各位听众,我有麻烦了。”罗伯·洛依说,“我的制作人刚刚告诉我,波士顿最高长官下令要我终止和这位女士联机。警察要中断我们的线路了,各位朋友,所以我要长话短说。女士?你还在线吗?喂?”一阵静默。“看来我们断线了,好,我希望她能够冷静下来。女士,如果你还听得到我说话,请你不要伤害任何人。我们会找人帮你,好吗?还有,各位听众,您现在收听的是KBUR电台。骰子已出手……”

艾莫顿关掉这段录音,说:“就是这样,我们录下来的内容就是这些。一听到DJ访谈的对象是谁,我们就立刻中断那通电话。但是,刚刚那段对话已经播放出去了。”

斯提尔曼看来是大为震惊,双眼直瞪着刚才播放录音的音响设备。

“勒鲁瓦,她到底在搞什么鬼?”黑德问道,“刚刚那只是想引起大众的注意吗?她是想要引发大众的同情?”

“我不知道,这很反常。”

“她为什么不跟我们对话?为什么打电话到广播电台?我们才是一直想和她联络的人,她却一直挂我们的电话!”

“她讲话有口音。”斯提尔曼看着黑德说,“她绝对不是美国人。”

“还有,她刚刚说的是什么?骰子已出手。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引用自西泽大帝的一句话。”莫拉说。

所有人全都望向莫拉,“什么?”

“那是西泽大帝站在卢比孔河岸时所说的话,如果当时他过河去,就表示他向罗马宣战。他知道自己一旦出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西泽大帝和现在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黑德问道。

“我只是告诉你们这句话的出处,西泽大帝下令军队渡河的时候,他就知道再也不能回头了。那是一场赌局,西泽大帝就是赌客,而他喜欢掷骰子。所以,在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他说‘骰子已出手’。”莫拉稍微停顿一下,“然后他就行军进入历史中。”

“所以,这也就是‘骰子已出手’所代表的意义。”斯提尔曼说道。

莫拉点点头,“挟持人质的这个女人已经做出决定,她是要告诉我们没有回头路了。”

艾莫顿喊:“查到手机的资料了,史蒂芬尼·谭是医疗中心的妇产科医师,她没有回复呼叫器的传呼,而最后一次有人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要去影像诊断科看病人。医院现在正在清查人事名册,确认目前还下落不明的员工身份。”

“看来我们已经掌握至少一名人质的姓名。”斯提尔曼说。

“那手机该怎么办?我们试着打过去,她还是一直挂我们电话。要让手机继续能用吗?”

“如果我们把手机停机,可能会激怒她。目前就让她继续保持通信能力,我们只要监测所有进出的电话就好。”斯提尔曼停下来,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至少她现在跟外界联络了——只不过对象不是我们。”

莫拉看着斯提尔曼涨红的脸想到:这里面已经很闷了,而且,天气越来越热。莫拉觉得自己开始摇晃,没办法再待在车厢里。“我需要一些新鲜空气。”她说,“我可以离开了吗?”

斯提尔曼心不在焉地看了她一眼,“当然,当然,请。等等——我们有你的联络方式吗?”

“黑德队长有我家里电话和手机号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联络得到我。”

莫拉走出车外,在路边站了一下,因为正午的阳光强烈而眯起眼睛。炫目的阳光之中,莫拉看着艾巴尼街上一片混乱。这里是她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两旁是每天开车到医事检验处都看熟了的景象。现在却挤满了大批车辆,还有一大群穿着黑色制服的特殊作战分队警察。每个人都在等待无名女子的下一步行动,她是整起危机的导火线,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莫拉走向办公大楼,穿过警车之间,然后弯身穿越警察封锁线。直到莫拉站直身体,才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自己走过来。认识嘉柏瑞·狄恩的这两年来,莫拉从没见过他激动的样子,很少看到他露出强烈的情绪。然而,现在出现在莫拉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如此惊慌。

“你有听到任何姓名吗?”嘉柏瑞问道。

莫拉不解地摇摇头,“姓名?”

“那些人质,有谁在医院里面?”

“到目前为止,我只听到警察们提到一个名字,是个医师。”

“谁?”

莫拉停口,被嘉柏瑞尖锐的问话方式吓到,“一位谭医师,有人用她的手机打电话到广播电台。”

嘉柏瑞直盯着医院,“我的天哪!”

“怎么了?”

“我找不到珍,她没有跟着同一层楼的病患一起疏散。”

“她是什么时候进医院的?”

“今天早上,羊水破了之后。”嘉柏瑞看着莫拉说,“谭医师是珍的主治大夫。”

莫拉突然想起刚刚在拖车里听到的消息:谭医师当时正要去影像诊断科看病人。

是珍,谭医师正要去看珍。

“你最好跟我一起来。”莫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