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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提尔曼迟疑一下,他说:“事实上,这是我的第一次,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第一次,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极少数的例外,女性一般都不会挟持人质。”

“但这个女人就会。”

斯提尔曼点点头,“所以,除非我获得更多信息,要不然我会采取面对一般人质危机时所用的方法。在我和她谈判之前,我需要尽可能地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事情。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拉摇摇头,“在这一点上,我不知道能够帮你什么忙。”

“你是最后一位和这无名女子有所接触的人,告诉我你所记得的一切。她说的每一个字,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我和她独处的时间很短,只有几分钟而已。”

“你们有交谈吗?”

“我有尝试。”

“你对她说了什么?”

莫拉回想起那趟电梯之旅,掌心又冒出冷汗,无名女子握着武器的手是如此颤抖。

“我试着要她冷静下来,试着跟她讲道理,我告诉她我只是想帮忙。”

“她怎么回答?”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完全静默,这是最恐怖的地方。”莫拉望向斯提尔曼,“她一言不发。”

斯提尔曼皱起眉头,“她对你所说的话有没有任何反应?你确定她有听到你说的话?”

“她不是聋子,对外界的声音有反应,我知道她听得见警笛声。”

“但她一句话都没说?”斯提尔曼摇摇头,“这很不寻常,难道我们要对付的是有语言障碍的人吗?这样在谈判时会有困难。”

“在我看来,她不是愿意谈判的类型。”

“艾尔思医师,请从头说起,包括她所做的每件事情,以及你所做的每件事情。”

“我已经告诉黑德队长所有的经过,一直重复问我相同的问题,并不会得到更多的答案。”

“我知道你已经描述过整个经过,但也许你记得的某个细节正是关键,正是我可用的重要信息。”

“那时候她用枪指着我的脖子,除了保住性命之外,我很难注意到其他事情。”

“你当时在她旁边,是最了解她精神状态的人,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些行为?她有想要伤害人质的意图吗?”

“她已经杀了一个人,这件事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吗?”

“但从那之后就没再传出任何枪响,已经过了最关键的三十分钟。这半小时是最危险的,因为一般枪击犯在这个阶段,内心最为恐惧,最可能杀害人质。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她没有进一步行动。就我们所掌握到的资料看来,她也没有再伤害任何人。”

“那她在里面做什么?”

“不知道,我们还在努力搜集她的背景资料。凶杀重案组在调查她为什么会流落到停尸间,我们也在医院里面采集她的指纹。只要没有人再受到伤害,时间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能够搜集的资料就越多,也就越有可能不流一滴血就让事件和平落幕。”斯提尔曼朝医院望过去。“看到那边的警察了吗?他们大概都摩拳擦掌地想冲进医院。如果让事情走到那个地步,我就算是失败了。我处理人质事件的基本原则很简单:事缓则圆。我们把她堵在没有窗户、没有出口的角落,所以她根本逃不掉,没有行动能力。因此,我们就让她坐着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处境,她就会了解:除了投降之外,别无选择。”

“前提是她得够理性,才能想清楚这一点。”

斯提尔曼瞧着莫拉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思索她刚才说的话,“你认为她够理性吗?”

“我认为她吓坏了。”莫拉说,“我们单独在电梯里面时,我看到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

“她是因为恐惧才开枪的吗?”

“她一定倍感威胁,当时我们有三个人挤在她床边想要绑住她。”

“你们有三个人?那名护士告诉我,她走进病房时,只看到你和那名警卫。”

“还有一个医师,是个年轻人,金发。”

“护士没看到他。”

“哦,他跑走了。枪声响起之后,他像只兔子一样吓得跑出去。”莫拉停了一下,想到当时被遗弃在那里就觉得很难过,“而我却被困在病房里。”

“你觉得既然你们三个人都站在床边,无名女子为什么只射杀那名警卫?”

“警卫刚好对着她弯下腰,他是最靠近她的人。”

“会不会是因为他身上的制服?”

莫拉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

“想想看,制服是权威的象征,她可能以为眼前的人是警察,这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有前科。”

“很多人都会怕警察,不见得都有前科。”

“她为什么没有射杀医师?”

“我说过,他跑走了,离开病房。”

“她也没有朝你开枪。”

“因为她需要人质,而我是最靠近她的活人。”

“你觉得她会杀掉你吗?如果有机会的话。”

莫拉迎视斯提尔曼的目光,“我觉得那女人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拖车的门突然打开,黑德队长探出头来对斯提尔曼说:“勒鲁瓦,你最好进来听听这个。”

“什么东西?”

“刚刚广播的内容。”

莫拉跟着斯提尔曼回到车里,因为刚刚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现在感觉车里变得更闷了。

“回放刚刚那段广播内容。”黑德对艾莫顿说。

喇叭里传来一名男性相当兴奋的声音:“……您现在收听的是KBUR电台,我是罗伯·洛依,在这个神秘的午后为您主持。各位听众,这里现在的气氛相当诡谲,在线有一名女性听众打电话进来,说她就是被本地特警队围困在医疗中心的当事人。我原本不相信她,但我们的制作人一直和她保持通话,我们现在相信她说的应该是事实……”

“在搞什么鬼?”斯提尔曼说,“一定是恶作剧,我们已经封锁了所有电话线路。”

“继续听。”黑德说。

“喂?小姐?”DJ说,“请说话,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女性嘶哑的声音回答:“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

“好吧,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骰子已出手。我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呢?”

“告诉他们,快说。骰子已出手。”

“好好好,不管那是什么意思,整个波士顿市的居民刚刚都听到了。各位乡亲,如果您有在听的话:骰子已出手。我是KBUR电台的罗伯·洛依,现在和我们联机的是引起这场大骚动的女士……”

“你告诉警察退后一点。”那女人说,“这里有六个人质,我手上的子弹足够赏他们一人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