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第4/4页)

所以他只能对这个问题保持缄默。

“好吧。”玛莲娜说,“我会再跟你联系的。”

“谢谢你。”

斯蒂尔顿挂断了电话。说真的,其实朗宁应该为此支付费用,他想道。她是如此迫切地想要达成自己的愿望,难道她就不能把她那辆破旧的野马轿车卖掉来筹钱吗?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拨通了明克的电话。

***

柏迪尔开着自己的灰色捷豹汽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他既紧张又不安,他仍然不太明白那名赌场总管在做什么。他叫阿巴斯·法西——柏迪尔已经查到了他的全名和住址,并安排赛多维克对他的公寓进行严密监视,因为他可能会在那里出现。柏迪尔也确保有人手在阿兰达机场实施监视,因为他也可能会在那里露面。他可能正在回瑞典的途中,而那盒原始录音带就在他身上。他要用它来做什么呢?他认识尼尔斯吗?他会继续实施某种勒索行为吗?或者他与警方有关联吗?可是他只是一名赌场总管啊!每次他们去瑞典赌城赌博的时候都看到他在那里工作。这件事令柏迪尔很费解,同时也令他感到担忧和害怕。

事情也有积极的一面,那就是那盒原始录音带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就被带到瑞典来。它并没有被留在哥斯达黎加,也不会被送到当地的警察局。柏迪尔现在要做的就只是确保它不会被移交到瑞典这边的警方手里。

这时埃里克·格兰登打来了电话。

“警察找你谈过话吗?”

“谈什么?”

“关于尼尔斯被谋杀的事?一个好管闲事的女警察打电话找过我,她想知道当我在公司担任董事时,你和尼尔斯之间是否有什么争执。”

“你所说的‘争执’是指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警察为什么对这些事感兴趣呢?”

“我不知道。”

“总之接到她的电话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我就说‘没有’。”

“你说的是我跟文特没有任何争执吗?”

“是的,我说我不记得你们之间发生过任何争执。”

“当然没有。”

“没有就好,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瑞典警方的水平怎么降到了这么低的程度。”

柏迪尔结束了通话。

***

阿茨凯·安德森坐在弗莱明斯伯格区的大型商业中心里,和他在一起的是他母亲的朋友明克,还有一位明克的朋友,此人的后脑上贴着一大块膏药。他们三人一起吃着汉堡,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明克和阿茨凯在吃汉堡,而另一个男人正喝着一杯香草味奶昔。

正是这个喝奶昔的男人想和阿茨凯见面。

“我知道的没那么多。”阿茨凯说。

“不过你应该知道是谁在负责安排吧?他们是些什么人?”斯蒂尔顿问道。

“我不知道。”

“但是你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需要参加格斗呢?”

“通过短信。”

“他们给你发短信吗?”

“是的。”

“那你知道他们的号码吗?”

“什么?”

“我是指给你发短信的人的手机号码,你可以在手机上看到对方的手机号,对吧?”

“我看不到对方的号码。”

斯蒂尔顿放弃了。他让明克安排阿茨凯与自己见个面,想看看阿茨凯是否知道更多跟笼中格斗有关的信息,比如更多筹备者和参与者的名字,以及更多的格斗地点等等。可是这些阿茨凯都不知道,他收到短信后便自行赶往格斗地点,或者有人来接他过去。

“来接你的是谁呢?”

“几个小伙子。”

“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不知道。”

斯蒂尔顿喝完了最后一口奶昔,彻底放弃了。

就在阿茨凯他们吃着汉堡、喝着奶昔的时候,穿着连帽衫的利亚姆和伊斯站在不远的地方窥视着。曾经有一两次,就是他们接到阿茨凯,并将他送至举办笼中格斗的场所去的。现在他们本打算再次来接他,却意外地看到他正跟一个曾在活动房屋里被他们“偷拍”过的家伙说话,而且那个家伙正是躲在暗处监视他们最后一次在阿斯塔举办笼中格斗的人,当时他还被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

那家伙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该死!阿茨凯为什么要跟他谈话呢?”

“或许他并不是真的流浪汉?或许他是警察?”

“便衣警察?”

“对呀!”

一行三人离开了汉堡店,明克和斯蒂尔顿朝火车站走去,阿茨凯则跑向了相反的方向。阿茨凯并没有注意到利亚姆和伊斯正跟在自己身后,当他跑到空旷的球场边时,他们赶上了他。

“阿茨凯!”

阿茨凯停下了脚步。他认出了这两个人,他们曾接他去参加过笼中格斗。他们现在又想带他去参加吗?可是他并不想再参加了。他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嗨。”他简单地打招呼。

“刚才你跟谁一起吃汉堡呢?”利亚姆问道。

“怎么问这个?”

“刚才我们看到你了。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其中一个是我妈妈的朋友,另一个是他朋友。”

“贴着膏药的那个?”

“是的。”

“你跟他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那个头上贴着膏药的家伙上次来过我们的格斗场地,那么他是如何找到那里的呢?”利亚姆问道。

“我不知道。”

“我们可不喜欢告密的小家伙。”

“我没有……”

“闭嘴!”伊斯喝道。

“可是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

阿茨凯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他还来不及把脸转回来,另一侧脸上又挨了一下。利亚姆和伊斯抓住阿茨凯的外套,看了看四周,随后拖着这个脸上正在流血的男孩离开了。阿茨凯惊恐万分地回过头,想看看那两个成年人去了哪里。

他们正站在远处的月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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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瑞典登山家,于2002年在攀岩时坠岩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