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老钟山(第3/14页)

温莹急忙哭道:“不……不要杀他……我如实告诉公子便是。”当即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就连丁拂之未死、用琵琶射杀傅拉塔一事,也未隐瞒。

邵拾遗这才知道两江总督傅拉塔已然遇刺,恍然大悟道:“难怪城中巡查突然严了许多,原来发生了大事。”

龙霸忙道:“这或许是咱们的好机会。”

邵拾遗道:“你说丁拂之手中的琵琶能当作火器?”

温莹道:“是,我亲眼所见,绝不是假话。不过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实在难以相信。”

邵拾遗道:“厉害!那琵琶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连珠火铳了。龙霸,你一定要设法找到丁拂之。”

龙霸应了一声,将马胜所写供状递了过来,道:“这是在曹湛身上搜到的。”

邵拾遗大致看了看,随手凑到油灯上,点火烧了,命道:“把曹湛装入麻袋,抬去大船上。至于这对暗中通奸的狗男女,留着也没什么用,通通都杀了。”

温莹一听,急忙磕头求饶,额头撞在船板上,“咚咚”作响。邵拾遗也不理会。一名侍从将麻布重新塞入温莹口中,迟疑道:“公子,这娘们到底是两江总督爱妾,很有几分姿色,就此杀了,岂不可惜?”

邵拾遗微一迟疑,即笑道:“那好,今夜温莹归你们几个了。咱们既然反清复明,就先反了两江总督。”

马胜闻言,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又被侍从抓住,按倒在地。

邵拾遗上前踢了马胜一脚,道:“我生平最恨奸夫淫妇,将这姓马的手筋脚筋挑断,吊在梁下,让他看着你们风流快活。你们完事后,再将二人都杀了,最后放一把火,把画舫烧了。”

侍从连连应声。当即有人拔出刀来,往马胜手脚处各划几刀,再将他手脚捆在一起,四马攒蹄地吊了起来。温莹竭力挣扎,却哪里敌得过几名孔武有力的侍从,当即便被扯烂了衣衫,拖到两张矮桌拼成的床上。

曹湛已被装入麻袋,虽听在耳中,同情马胜、温莹二人遭遇,然当此处境,他也是自身难保,不知要被邵拾遗怎样折磨,更谈不上出力营救了。

等曹湛被从麻袋中被放出来时,人已在邵氏大船上。

邵拾遗亲手挖出曹湛口中布团,问道:“你可有将秘密泄露给了曹寅或是黄海博?”

曹湛不答,只朝邵拾遗怒目相向。龙霸当即上前,左右扇了曹湛两耳光,还待再打,邵拾遗摆手道:“曹总管甚是自负,这点拷打对他没什么用处,你们都退下,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龙霸为难地道:“这曹湛武艺很是了得,万一他挣脱绳索,对公子不利,甚至伤了公子,岂不是属下的过失?”

邵拾遗笑道:“你们将他拖到那边柱子上,缚得严实些不就完了?”

龙霸便命人将曹湛拖到柱旁,迫其夹柱跪下,再用绳索牢牢缚在柱子上。又取来一根短棒,将曹湛双脚捆在短棒两端,料想曹湛无论如何都难以同时挣脱束缚,这才率众侍从退了出去。

邵拾遗走到曹湛面前,不但不问话,反而将麻布重新塞回他口中,坐回交椅,悠然道:“你不愿开口,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开口。有一件事,我非得当面告诉你不可。灵修,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曹湛闻言大惊,忙问道:“你对灵修怎么了?”却只发出“啊啊”之声,吐不出一个字。

邵拾遗笑道:“你到底还是关心灵修,何以表面装得那么冷淡呢?是了,你有自知自明,知道凭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灵修。”又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得到灵修的吗?我慢慢讲给你听。那一日,我陪灵修逛完夫子庙,又邀她到我船上玩。我往她酒中加了点料,那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一等一的春药。卖药的老鸨拍着胸脯保证说,饮了这药,百炼钢也会化成绕指柔。老鸨倒真没有撒谎,药力一发作,灵修便积极上来,对我投怀送报。唯一煞风景的是,她叫的是你曹湛的名字,虽然主动与我交媾,却还是将我当成了你。”

曹湛心中大愤,用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挣开绳索。

邵拾遗道:“灵修醒来后,会意到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我往她酒中下了春药,只以为是酒后乱性,很是羞愧。我假意向她道歉,她只摇了摇头,便下船走了。”

他原以为占有了灵修的身子,便能赢得她的芳心,但他之后再去找灵修,灵修不肯见他。江宁将军缪齐纳不知真相,告诉邵拾遗说,灵修想去京师姥姥家住一段时间,他也已经同意了,不日便会起程。

邵拾遗又叹道:“缪齐纳所说的‘不日’,便是明日一早。灵修这要避开我呀。女人心,海底针。她身子给了我,都已经是我的人了,竟然还要避开我。不过我也想过原因,可能因为我是汉人,满汉不能通婚,灵修知道他爹爹绝不会同意将她嫁给我,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干脆主动避开。”

曹湛这才知道灵修已经离开了江宁,心道:“灵修为什么不跟我道别呢?派人知会一声也好啊。还是她自知已经失身于邵拾遗,不好意思再见到我?”

邵拾遗又道:“灵修要走,我可不能同意,我心中早已将她当作了未来的妻子,我得想个法子留住她。”

龙霸奔下舱来,附到邵拾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邵拾遗遂站起身来,走到曹湛面前,捏住他下巴,笑道:“今日先到此为止。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你,让你生不如死。”又回身命道:“回头去找点像样的刑具来,别让曹总管日子过得太舒服。忘记之前高敏逃脱一事了吗?如果曹湛逃走,我会将船上的人全部处死。”

龙霸应了一声,叫过两名侍从,道:“郑公子的命令你们都听到了,你二人寸步不离地看守曹湛,千万别让他逃脱。”

过了几日,龙霸果真弄来几副刑具,有镣铐、大枷、站笼等,命人一一抬到舱底。

龙霸先取出一枚铁环,铁环两边拴有皮绳。他亲自挖出麻布,将铁环塞入曹湛口中,再将皮绳系于其脑后。那铁环宽半指,径长两寸,曹湛被迫含入后,口被大大撑开,一张俊脸完全扭曲变了形。

龙霸又命人扒下曹湛靴袜,用重铐锁了他双脚,钉上木枷,再关入站笼。那站笼以拇指粗的竹竿制成,一尺见方,上无盖,下无底,只四周有栏,一面可以关合。曹湛被塞入站笼后,因站笼高于下巴,枷板即平搁在笼顶上,他双手和脖颈被牢牢禁锢在大枷中,等于上半身完全僵直,为减轻脖颈拉伸,只能踮脚挺身站立。稍微松懈,全身重量便落于脖颈之上,备受煎熬,极为痛苦。

如此过了一日,邵拾遗下来船舱,看到曹湛因长时间被囚禁于站笼中,已被折磨得有气无力,再无昔日英姿,很是满意,笑道:“看到曹总管这副样子,我真不知道灵修怎么会喜欢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