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假如他们生活在古代(第4/10页)

“大哥,可是有不妥?”一旁的李嘉宇注意到沈严的神色,凑过来低声问道。

沈严将被褥递至李嘉宇面前,李嘉宇凑过鼻子闻了闻,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沈严抬头问翠儿:“翠儿姑娘,你家少爷平日的起居是由你照顾吗?”

“是。”

“那这被褥上次晾晒是何时?”

翠儿似乎没想到沈严会问这个问题,怔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是前日。”

听到这个回答,沈严面色更严肃了:“那他的被褥有几床,平日都存放在哪里?”

“少爷的被褥有四五床,都存放在那个大柜子里。”翠儿说着,用手指了指在床榻西侧的立柜。

沈严听罢,立刻快步向那柜子走去。刘家人见他这反应,也都纷纷凑了过去。

沈严打开柜门,只见里面叠放着三床一样的被褥。与下方两床的整齐相比,最上面一床显然叠得有些凌乱。沈严抽出上面那床被子,猛地抖开——

“啊!”刘家几人同时发出惊呼声。因为那看起来并无异状的锦被的被里上洇着几摊血红的痕迹,那液体深红而黏稠,简直与人血一模一样!

【三】

“看来,这就是翠儿姑娘看到的一床血了。”李嘉宇道。

不消李嘉宇说,只看到这被褥,刘家人就都已明白丫鬟翠儿没有说谎了。刘吉丰看着那被子,惊愕得半天没有说出话,而钱氏则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

“夫人!”倒是翠儿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钱氏。

“这么多血,麒儿,麒儿他……”钱氏脸色发白,声音发颤,几乎就要哭出来。

“刘夫人不必担心,这被上的不是血迹。”程晋松开口道,“夫人可以仔细闻一闻,这被上并无什么血腥之气。”

听到程晋松这么说,钱氏哭声戛然而止。她快步奔到那被褥旁边,拎起一角使劲闻了闻,果然鼻端只有少许腥气,以这一床的血来说,这气味实在是淡得太甚。

那边,程晋松伸出手去,摸了摸那血迹,又在指间捻了捻,而后开口道:“这颜色与手感倒是与血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如果真是人血,这时辰早该凝了。”说着,他将手指放到鼻间嗅了嗅,突然眼神一动。然后,在刘家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竟将那手指放入了口中!

嘶——旁边响起几人吃惊的低呼。

与刘家人的反应不同,沈严和李嘉宇倒是没露出任何吃惊的神色,两人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程晋松,似是在等他的结论。

“嗯,是了。”程晋松开口道,“这血是用藕粉并朱砂、墨汁调制而成的。说来刘员外你家的藕粉倒着实不错,气味实在香甜,令公子估计应是为了掩盖这藕粉的香气,所以往里加了少许血液。只是这是什么血,程某就猜不出来了。话说贵府最近几日可有杀鸡宰鹅?”

听到程晋松这番分析,刘吉丰早已弄清楚,此事就是自己儿子想出的一套金蝉脱壳之计。想到这里,刘吉丰气得身子发颤:“这个孽畜……”

一旁,刘愈忍不住开口向沈严问道:“沈大人,您是怎么知道这被子藏在柜子中的?”

“刚才翠儿姑娘说过,刘麒的被子是前天才刚刚晒过的,但是床上那被褥摸起来却很是潮冷,闻起来还有一股蒲艾的味道,明显是存放已久的。也就是说,有人偷偷更换了刘麒床榻上的被褥。如果说翠儿姑娘说的是真的,那么可更换被褥的时间就只有从翠儿姑娘离开到所有人再次进来之间。这么短的时间将原有的被子撤下,再换上一床新的,必然时间紧迫,所以那撤换下的被褥很有可能就藏在了附近,”沈严说着,手指向立柜,“而刘麒这房间中最适宜藏被子的,自然就是原本就存放被褥的这个柜子了。”

“只怪老夫之前太过慌张,也没有让人将屋内仔细巡查一番,竟差点被这孽畜糊弄过去!”刘吉丰手握成拳,满脸怒气地说,“等我抓到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啊?!”钱氏一听顿时脸色发白,“老爷,那可是你亲儿子啊!”

“他是我亲儿子就不该这么偷偷跑出去!还假装自戕!就是你平日里太惯着他,才会把他惯得这么无法无天!这次我不给他一个教训我就不是他爹!”说完,他也不理会钱氏的哀求,转头对沈严、程晋松道,“沈捕头,程先生,抱歉劳烦了你们一趟。既已查明孽子是自己偷跑出去,也就不劳烦几位操心了。老夫自会派人去将这孽畜寻回!”

既已查明刘麒并非被掳,且刘吉丰又如此说,沈严自然是不会拒绝。“这样也好。刘员外可派人去各处城门问问。令公子既然花如此力气偷跑出去,想必应该不会只在城内游荡。而出城势必需要脚力,刘员外不妨以此为线索,追查令公子的行踪。”

“多谢沈大人指点。”刘吉丰抱拳道。

沈严点点头,便同程晋松、李嘉宇等人告辞离开。

出得门来,李嘉宇忍不住摇头道:“这小少爷也胡闹得太过了,居然会想出这种法子来偷跑。”

“少年心性,总是贪玩的嘛。”程晋松笑道,“何况这刘麒是刘员外的老来子,再加上其母的宠溺,自然就给养得难以管束了。希望等孩子找回来后,刘员外真能如他方才所说,狠狠教训儿子一番,要不这小少爷将来恐怕更难管教。”

另外两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于是在回到府衙并向王大人禀告过情况后,沈严便如往常一样,安排属下几人轮值巡城,并特意嘱咐几人,不妨多帮刘家打听打听是否有人看到过刘麒的踪影。不想正午时分,众人回府衙用饭时,秦凯和程海却带回了一个奇怪的消息。

“大哥,刚才我和小海巡街的时候发现一件怪事,”秦凯说,“我们在刘家一家铺面外见到了刘府的大公子刘愈,我当时只当他是出来做事,便过去问他是否找到他弟弟了。谁知道他一见是我竟有些不自在,闪烁其词,然后我就见那铺面的掌柜给了他一些东西,他便匆匆走了。我觉得奇怪,就问那银庄的掌柜,刘愈要的是什么。掌柜的一开始也不愿说,架不住我追问,这才告诉我,刘愈取走的是柜上的大约两千两的银票。”

听到此处,沈严的眉头一皱。

秦凯见沈严这种反应,继续道:“我和小海也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就偷偷跟着刘愈,结果发现,刘愈居然又连着去了两家店铺,每家店铺他好像都取了不少钱出来。据伙计说,刘愈手上还拿着刘吉丰写的亲笔信,也就是说,让取钱是刘吉丰的主意……”秦凯说到这里,皱眉道,“大哥,你说刘吉丰这么取钱,该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