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第2/4页)

“她都告诉你什么了?是说和另一个男人有恋情吗?”

“是的,她告诉了我。她毕竟年纪还小,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怀孕后,非常紧张,我想她是怕失去我这样值得她信任的人吧。”

“那你知道以后的反应是什么呢?”

“我能有什么反应?自从她和那个家伙开始交往后,我就知道会有麻烦。我前面说过,她很容易相信他人。她和那个家伙是在一次晚宴上认识的,结果一下子就坠入了情网。当然,那可能是她的初恋。尽管我不喜欢她那样做,但也没有反对,因为我不想扫她的兴。那个家伙是有家室的,但她根本不在乎他是结了婚的人,甚至还天真地以为那个欺骗她感情的男人会跟自己的太太离婚。我心里想:‘这可能吗?我们等着瞧吧!’但是我并没把这种担忧告诉她,因为她的兴奋让我不忍心。就这样,一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为止,唉!也怪我……”

“后来呢?”

“后来的情况果不出我所料,她告诉我说那个人不是个好东西,虽然是个有身份的大人物,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却非常龌龊,总是带她到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去,对她做下流事情。后来,当他知道她怀孕时,竟然非常生气,还责怪她粗心大意,并且还给她钱让她赶快把胎儿做掉,否则就再也不想见她了。”

“那个男人真的给她钱让她去打胎了吗?”

“是的,她说就在她告诉那个男人自己怀孕的同一时刻、同一地点给的,当时是给了五百元。”

“这一切都是她亲口告诉你的吗?”

“是的。”

“再后来呢?”

“后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既想和那个男人保持这种关系,但同时又很伤心,也很生气。当时我建议她去找一下神父,可是她不愿意,却问我对这个胎儿该怎么办,她这是把我当成了精神上的顾问。”

“那你都对她说了些什么?”

“我对她说,如果这次打掉了孩子,可能以后永远也无法生育了,到那时候她会懊悔万分的。我告诉她,也可以把孩子生下来,那么她生命中就第一次真正有一个可以爱的人了。我还对她说,实在不行,也可以让别人领养孩子,因为有很多这样的机构,这样一来,既可以减轻她的负担,又可以不必因自己剥夺了孩子的生命而感到内疚。其实,我觉得她将孩子交给别人领养比她自己抚养要好,也比较安全。”

“你说完这些之后她是什么反应?”

“据我观察,她走的时候很高兴。”

“你知道她最后会作出怎样的决定吗?”

“不知道。不过,先生,我想那个男人一定会逼她打掉胎儿的。”

“你恨那个男人吗?”

“是的,先生。”

“你见没见过他?”

“没有。”

“她是否告诉过你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也没有,因为那个男人不让她告诉任何人。”

“哦,那你有没有什么线索,能猜出他是谁?”

“法官大人,我抗议,被告律师这是在引导证人影射他人。”坐在一旁的检察官哈克发话了。

“抗议有效,被告律师傅斯先生,你刚才的问话有些离谱儿了。”法官说。

“很抱歉,法官先生,我想证人或许能够提供某些线索。”

“好了,继续问你的问题吧!”

“华伦,你是否从玛丽那里得到过谁是她的情人的暗示?”

“没有。”

“她对你说没说自己何时怀的孕和从情人那里得到钱的具体时间?”

“说过,是在她遇害前的一个月。”

“好了,华伦,现在你应该尽可能详尽地把玛丽遇害那天的事情告诉法官先生,因为这很重要。”

“好吧。法官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午5点15分左右,玛丽刚下班就给我打电话,说她回家后打开电视机,却怎么也调不出图像,问我能不能关门后去帮她修一下。我通常是6点钟关店门,所以就告诉她我会过去检查一下的,我估计可能是电路接触不良。我知道玛丽很喜欢那台电视机,只要她在家,就从早到晚一直开着电视,因为她一无所有,此前从来没有人送给她礼物。我是6点15分关的店门,然后就拿上工具箱,开车去了她的公寓。”

“在这以前,你去过玛丽的公寓吗?”傅斯律师问。

“去过几次,都是我关门后顺道送她回家,不过是到门口,只有送电视机那次我进去了,但也只是待了短短的几分钟。”

“那次是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前。”

“你真的只进入公寓一次?”

“是的。玛丽住的公寓其实不过是一栋老旧楼房里的一个房间而已,房间对着前面的街,进出需要通过旁边的梯子。”

“她的房东你见过吗?”

“没有。”

“具体说说你到她住所时看到的情况。”

“好。我出发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当我到达公寓时,透过玻璃看到她屋里的灯亮着,而且还隐约能听见电视机的嗡嗡响声。我上前敲门,但没有人回答。我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回答,于是我就试着推了推门,门竟然是开着的,我便进去了。开始时我并没有见到她,因为沙发挡住了我,我首先看到的是电视机,当时电视里只有声音,好像是儿童节目,但没有图像。‘玛丽,我来了!’我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回答。我还以为她到房东那儿去了,或者在浴室里,就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这时我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就开始找,结果发现她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后面,面色惨白。我摸摸脉搏,发现她已经死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我说的都是实情。”

“你过了多长时间报的警?”

“确切的我也说不清了,大概是十分钟或者十五分钟吧。”

“然后他们便以杀人凶手的罪名逮捕了你?”

“是的。”

“华伦,请你如实回答,玛丽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敢发誓!”

“法官大人,我的问题暂时问到这里。”傅斯律师对法官说道。

“好了,华伦,现在由检察官向你发问。”法官说。

“是。”

“华伦先生,”哈克检察官说,“刚才,你的辩护律师极力想把你装扮成一个慷慨、仁慈的好人,对那个可怜的女孩有着父亲般的感情。你说那个女孩被她的情人玩弄导致怀孕,那人本来付钱让她去堕胎,但是她不肯,结果激怒了她的情人,然后在一次疯狂的殴打中将女孩致死。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么他不仅杀害了那个女孩,还杀害了她未出生的孩子,是不是这样?这就是你证词的主要内容?”

“我抗议!法官大人,检察官这是在用带有讽刺性的言辞中伤我的当事人。”坐在一边的傅斯律师举手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