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女乞丐(第4/5页)

被权钝用狸猫换太子的手法骗了的女乞丐果然智商不是很高,捏着权钝塞到她手里的小石子,居然安静下来,而且还冲着权钝很奇怪地笑了一下。

权钝越加肯定,这女乞丐根本就是一个傻乞丐。所以权钝顿时就心安理得起来,对刚才粗暴冒犯女乞丐的行为,良心没有受到任何不良信息的干扰。

可是,权钝的情感触角毕竟是异常敏捷细腻的。他还是从女乞丐脸上露出的这段奇怪的微笑中,读出了某种复杂的信息,只是由于这段奇怪的微笑是从女乞丐那张肮脏丑陋的脸上显现出来的,所以权钝根本就不可能将这段微笑和蒙娜丽莎的那种微笑联系起来。因为蒙娜丽莎的微笑是一段会让每个男人浮想联翩的梦。而女乞丐的这段微笑,只能让权钝感到别扭!

于是乎,女乞丐露出的这段神秘的微笑即便是包含了比蒙娜丽莎的那段神秘的微笑还要丰富的信息量,权钝也不会去做过多的解读的。

女乞丐一张肮脏的脸,把微笑里的一切美好都毁于一旦了。权钝拒绝解读!

权钝无理取闹地换了女乞丐手里的白石头,王传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觉得权钝刚才的动作有点儿欺负女乞丐的意思,于是朝权钝说:“权老二,你咋个这么大了还不懂事一样喃?你跟她过不去做啥子嘛?她的命都够造孽的了,又聋又哑还有点儿瓜,你倒好,还去欺负她。你的良心拿给狗吃了嗦?”

权钝并不理会王传子对他的责怪,而是拉着王传子就要往四合院外边走,边拉边说:“干爹,你先不要说我。来来来,我们两个到外头借一步说话。”

王传子似乎知道权钝要问他什么话,所以边从权钝的手里挣脱边说:“干爹自己的事情干爹晓得,用不着你在这儿多言多语的。老子懒得出去跟你说。”

权钝见王传子不跟他出去,用威胁的口吻朝王传子说:“你出不出去?不出去我马上喊我爸来理抹你!”

王传子一听权钝这么说,只好屈服地说道:“出去说就出去说嘛!龟儿子的鬼娃娃,还把老子码倒码倒(压制倒)的了。”说着首先拄着棍子朝外边走。

那个一直蹲在阶沿边搓着脏衣服的女子扭头看着权钝,眼神有点儿胆怯了。王传子却朝女子说道:“张妹儿,你洗你的衣服,不要怕他,他龟儿子的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不敢咋子(怎么样)。”

权钝瞟了一眼被唤作张妹儿的女子,跟着王传子走了出去。

那个女乞丐的眼神此时突然变得非常警觉,她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王传子以为女乞丐要走,担心她走丢,朝她比画着,让她回去。可是女乞丐只会睁着一双乌漆漆的眼睛看着王传子比画,根本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王传子就朝蹲在阶沿上搓衣服的张妹儿喊:“张妹儿,帮我把她喊回去,把门关倒。”

张妹儿呃了一声,利手利脚地快步跑出来,把女乞丐半拉半拽地拉进双扇门里,然后回身关上门并上了闩。

站在门外的王传子很是不满地朝权钝说:“你要说啥子就说嘛。”

权钝怕自己说的话被张妹儿躲在门背后听,所以朝王传子说:“这儿说话不大好,走,屋后头的林盘(竹林)边去说。”

王传子嘟囔儿道:“老子硬是遇得到你哦!”只好无可奈何地跟着权钝朝屋子后边的竹林走。

在竹林边站定,权钝终于朝王传子说道:“干爹,你老实交代,那个张妹儿是做啥子的?咋个会在你屋头给你洗脏衣服?”

王传子顿时显出一丝慌张,眼神也游移着不敢跟权钝对视。

权钝知道此时的王传子说出来的必定是谎话,于是首先说:“赶紧编,最好编圆范(合理),不要拿给我听出啥子破绽哈!”

王传子就像是被权钝逼到了墙角而又无路可逃的老鼠,只好将手里的棍子使劲儿朝地上一杵,发狠地说道:“老子遇到你龟儿子硬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

“赶紧说!”权钝根本不会给王传子丁点儿喘息的机会。

王传子停顿了一下,盯着权钝,然后说:“我给你说了,你保证不把这个话说出去?”

“这个我保证不了。我要看你说的是啥子话多。万一说的是屁话喃?”

“你保证不了那我就不说。”王传子跟权钝讲起了条件。

权钝朝王传子说:“干爹,你最好是认清形势哈!目前的形势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得任何理由给我谈条件哈!要是我把这个事情添油加醋地给我爸说了,后果你是晓得的哈。你晓得我爸最恨的是啥子样子的人哈!”

王传子几乎是哀求地朝权钝说道:“祖宗!先人!先人板板!你不要把你干爹逼得那么恼火要得不?妈哟去了!老子遭你爸压制了一辈子,现在你又来压制老子了,你们俩爷子究竟还要不要老子活嘛!”

权钝被王传子的可怜相逗得扑哧笑了,说:“那你就赶紧说嘛!事情的好坏我鉴别得出来的嘛。”

王传子却说:“你真的要保证我给你说的这些话不要拿给你爸晓得,不然他真的要来找老子麻烦的。”

“说嘛,我不说给我爸听就是了嘛。”

有了权钝这句话,王传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犹豫了半晌,脸先红了一阵子才说:“那个张妹儿,是我在卡拉OK厅认到的。”

权钝一听,脑门上就像是被开了一扇天窗一般,一下子就敞亮了。他眼珠都瞪圆了地朝王传子说道:“干爹,你居然去逛窑子了?你……你……”

王传子就像是小偷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了一样,慌张地四下张望着,心惊肉跳地朝权钝小声吼道:“你小声点儿说要得不?我日你个先人板板,你吼个锤子啊?害怕别个听不到嗦?”

权钝压制住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地朝王传子说:“干爹,你晓不晓得你这叫啥子?你这叫为老不尊!叫老不胎害(老不正经)!这个事情要是拿给我爸晓得了,他肯定饶不了你的。”

“所以我才怕你把这个话说给你爸听的嘛。”王传子一脸苦相地说。

“好,这个话我可以不说给我爸听。但是,你咋个还把一个做那种生意的人带到你屋头来喃?你胆子也太大了嘛!我就是不说给我爸晓得,那么大一个活人在你屋头,你藏得过初一藏得过十五嗦?”

“人家又不是要在我屋头长住下来。人家就是来帮我洗一下衣服,洗了就走。”王传子说。

“洗了就走?你麻鬼嗦?难怪今天早上给我打招呼,喊我晚上不要来陪你了,原来你找到个……那种人来陪你了。干爹,你真的太老辣了,我小看你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