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造访(第4/6页)

“你有信物不假,我也只认信物不认人,这个是我父亲临死的时候特别交代了的。这个都说得过去。但是,为啥子包世才被叫到派出所去了喃?”

“包书记被叫到派出所只是要找他了解点儿荒坟坝的情况。再说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林静秋说。

“回来了?我咋个不晓得?”王传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个我不用骗你的,你要是信不过,一会儿就可以去他家里看他。”林静秋说。

“那还差不多。”王传子彻底相信了林静秋的话。

“这下你放心吧?”林静秋说。

王传子想了一下,说:“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里头有问题,为啥子会来这么多国家的人,而且一下子就把荒坟坝围得这么严实?”

林静秋说:“这是正常的考古发掘,跟我请你捡我们祖先的遗骨是没有关系的。要是有关系,派出所早就来找你了。你不是现在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没有事吗?”

王传子点头说道:“这个倒是。不过虽然派出所的没有来找过我,但是有一个教授还是来找我问过话的。”

林静秋对王传子的这句话有点儿警觉,立刻问道:“一个什么样的教授来找过你?”

王传子说:“一个姓武的教授。”

“一个姓武的教授来找过你?”林静秋似乎显得有点儿吃惊。

“咋个?你也认识这个武教授?”王传子问。

“不……不认识。”林静秋说,声音里透出一种掩饰不住的慌乱。

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权钝确认,林静秋是在当面撒谎。她是认识武教授的。

“那个教授都问了你些什么?”林静秋朝王传子问。

王传子显然对林静秋已经完全释怀。

对于一个心地单纯的人来说,心里生出的疑问往往就像肥皂泡,轻轻一戳,就灰飞烟灭地消失了。此时王传子心里的疑问也灰飞烟灭了,他又开始不设防地对林静秋说:“也没具体问啥子,就是了解一下荒坟坝早先的事情,东拉十八扯的,摆些闲龙门阵。”

正说着话,双扇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王传子大声朝进来的人问道:“哪个?”而“管事”却已经吠叫着朝进来的人迎面扑了上去。但是,那人朝着“管事”发出一声低沉吼声后,“管事”一下子就噤声了,也规矩了,索性蹲在地上,摇动的尾巴拍打着地面噗噗地响。

权钝不禁暗自心惊。因为进来的人透露出的气势一下子就把“管事”给镇住了,足见这人不是一身邪气,就是有着某种特异功能。而他从来人的身影已经辨认出,这人就是他在小林盘遇见的那个一身匪气的男人。

进来的人正是林静秋的司机——梁川。

梁川并没有继续朝他们走过来,而是站在天井对面的阶沿上,朝林静秋喊道:“姐,我们该走了。”说完首先转身跨出了门槛。

林静秋立刻站起身,跟王传子打了一声招呼也出了门。

王传子被搞得一头雾水,说:“这林妹儿究竟在搞啥子名堂?咋个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走了?”

权钝过去把双扇门重新关上,回到石几旁对王传子说:“干爹,以后你跟这个林静秋说话要多个心眼,她明明是认识武教授的。”

“啥子喃?你说她跟我扯谎了?”

“你真的没有察觉出来?”

“我哪有你那么心多烂肺的?我想到人家标标致致一个女的,是不会对我扯谎的噻。”王传子说。

权钝冷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王传子又说:“老二,我觉得刚才林静秋的样子有点儿慌慌张张的,黑灯瞎火的,她跟那个男的究竟在搞啥子名堂哦?”

“我咋个晓得喃?咋个?你也看出点儿问题来了?”权钝故意朝王传子反问道。

王传子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这个里头多半有大问题。”马上又幡然醒悟般地说:“对了,她是不是喊那个男的偷跑进荒坟坝里头去找那个金井哦?”

“啥子金井?”

“埋坟地的暗门,里头装要紧的东西的洞洞。”王传子用简单明了的话对权钝解释道。

权钝的兴趣立马又被勾引了起来,说:“真的有金井啊?”

“我也是靠猜测的。当时具体是啥子情况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遭公安局的封起来了。不过林妹儿说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没有找到,我估计就在那个金井里头。”

“啥子重要的东西?”

“我咋个晓得?听她说那个东西多重要的。还说那个东西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她就不能认祖归宗,说得悬吊吊的。人家给我封了那么大一个红包,而我又没有把人家祖先留下来的东西找齐,搞得我心头都不得好安逸……”

权钝打住王传子的话头说:“别慌,干爹,你说林静秋还要啥子认祖归宗……啥子意思哦?”

“她是这样子说的,我晓得她要认啥子祖?归啥子宗?”王传子颇为不屑地说。

权钝思索片刻说道:“这个事情有点儿意思了,呵呵……”

两个人正说着话,大门外又响起了砸门声:“传子,传子,开一下门。”

居然是包世才的声音。

王传子颇感吃惊地说道:“他咋个来了?”

权钝说:“我去开门。”说着就朝双扇门走了过去。当他抽开门闩打开门的时候,门外却站着三个人,一个是包世才,一个是着制服的警察,一个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见是权钝开的门,包世才有点儿愕然,说:“权老二,你咋会在这儿?”

权钝笑道:“我咋个就不能在这儿?这儿是我干爹的四合院嘛。整反了嗦?”

“好久回来的?”包世才边朝门槛里跨边问。

权钝说:“昨天。”

包世才哦了一声,已经带着另外两个人进了门来到天井里。

包世才开口就朝王传子问道:“传子,你刚才没有到荒坟坝去嘛?”

王传子说:“外头那么黑,我腿脚又不方便,跑到荒坟坝里头去做啥子?取草帽子嗦?”

“没有去就好。”包世才边说边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权钝。

因为是晚上,权钝看不出包世才看他时脸上的具体表情,但是,凭直觉,权钝知道包世才看他的眼神是绝对满含疑问的。

“才叔,是不是出啥子事情了?”权钝问。

“当然出事情了。变压器那儿的总线遭人故意剪断了,刚才守坟坝的警察又看到有人进荒坟坝了。所以我就和周警官蔡警官来调查这个事情。”

王传子立刻说道:“世才,老子说你龟儿子的就是不动脑筋的狗戴砂锅——胡碰!就凭老子这个脚杆,是做剪电线那种事情的人哇?”

包世才见王传子当着两个陌生人这么不留情面地跟他说话,有点儿愠怒地说:“老子又没有说是你做的,调查一下不可以嗦?你吼个锤子!”说完带着两个陌生人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从权钝身边经过的时候,包世才又意味深长地扭头看了一眼权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