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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庸特意穿了一身紧身的长衣,说不能给跳蚤任何可乘之机。开门进屋,周庸按了两下开关:“徐哥,怎么没电呢?”

我说:“上次我陪田蕊来收拾东西时,就没电了,因为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来住,田蕊就没交电费——不过没关系,我带着手电呢。”

四处检查了一下,和上次一样,没什么收获。我靠在桌子上,忽然想起田蕊说过纸巾盒被动过,就拿起来随手看了一眼。然后我发现了一个不太对的圆孔。

我叫周庸:“你来看看这个!”

拿手机给周庸照着亮,周庸看了两眼:“这是……针孔摄像?”

我点点头:“是个伪装成纸巾盒的针孔,你下楼一趟,把后备厢里的工具箱拿上来。”

周庸下楼把工具箱取了上来,我打开,拿出了三样东西。

周庸:“徐哥,这都什么啊?”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镜头扫描器、热成像仪和手持金属检测器,都是用来反偷拍反窃听的。”

我和周庸把整间屋子检查了一遍。

在插板、插座、门把手、挂钩甚至洗手间的沐浴液上,算上纸巾盒总共检查到了十个针孔摄像,其中四个在浴室,两个在田蕊朋友的房间,还有四个在田蕊的卧室。

这十个针孔摄像里,有六个插电的,四个不插电的,插电的全都在插板和插座里。不插电的分别在纸巾盒、门把手、挂钩和沐浴露里。

周庸拿着热成像仪,说:“徐哥,就这玩意儿不好使啊,镜头扫描仪和金属探测器都检测出东西来了,只有它什么都没检测出来,太弱了吧?”

镜头扫描器(左)、热成像仪(右上)、手持金属检测器(右下)

我说:“不是它弱。热成像仪只能检测出有热量的东西,它什么都没检测到,说明所有的针孔摄像都不在运行状态。”

“一般不插电的针孔摄像运行时间最长也就八个小时,正常只有三到五个小时,现在它们的电都用光了。至于插电的针孔,这屋子都断电了,自然就没用了。”

周庸拿着一堆针孔摄像:“徐哥,这堆东西挺贵吧?”

我说:“加起来得有个大几万块吧。那四个不插电的不值钱,三四百块钱一个。但那六个插电的,都是Wi-Fi实时传送画面的精品。应该是日本一家不出名的小工厂产的,很贵,不是专业玩器材的人,不可能知道这牌子。”

周庸:“谁会花这么大的价钱偷拍田蕊啊?虽然她长得还可以,但也不至于花大几万偷拍她吧,难道有个特别迷恋她的变态?”

我说:“有可能,我们看看那几个不插电带内存卡的针孔摄像都拍到了什么。”

拿出了伪装成沐浴露的针孔摄像,它有一个U口,可以直接插在电脑上。我用电脑打开了里面的视频文件,镜头正对着浴室。我往后倒了倒,过了一会儿,终于出现了人影——田蕊进了浴室,开始脱衣服。我急忙把视频关了。

周庸:“徐哥,不往下看吗?万一后面有什么关键线索呢。”

我说:“别扯犊子,非礼勿视。咱现在把所有的摄像都放回原位,然后让田蕊把电费交上。”

周庸:“守株待兔?”

我说:“是,而且还得给他们来点反侦察。”

我和周庸在对着田蕊卧室门的地方,安装了两个针孔摄像,然后让田蕊交了电费。

19日、20日,我和周庸一直在玄寺嘉园附近晃着,两人轮流守夜,二十四小时看着手机上针孔摄像传过来的画面。

21日凌晨3点,周庸推醒了我:“徐哥,你看看,我不确定有没有人,我感觉有个人进了田蕊的卧室。”

我仔细看了会儿,田蕊的卧室里好像有微弱的光晃了一下。我说:“走,有人来了。”

我和周庸拿上准备好的钢管防身,不坐电梯,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走防火梯到了田蕊家门口,迅速用钥匙打开门,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

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长发男人,站在田蕊卧室的门口,头上戴着一个微型防爆头灯,背对着我和周庸。

我让他把双手举起来,然后转过身。

他没按我说的做,双手仍然放在下面,但是缓缓地转过身,冲我无奈地一笑:“徐浪。”

周庸:“徐哥你认识他?”

我说:“把钢管放下吧,这是老孔,你管他叫孔哥就行。”

微型防爆头灯

老孔伸手过来和僵硬的周庸握了握:“这就是你这两年新带的小兄弟?你好,我是孔大志。”

周庸:“徐哥,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老孔是燕市最棒的私家侦探,也是器材大师,有几次咱追踪手机什么的,都是老孔帮忙解决的。”

然后我转向老孔:“你怎么接了偷拍小姑娘的活儿了?”

老孔:“哪儿啊,我接的就不是这活儿,白干这么长时间了。一个富商的媳妇,正跟她老公闹离婚,找上我,让我帮她拿到她老公婚内出轨的证据,好多分点钱。然后她给了我个地址,就是咱现在这屋,说这房子是她老公给二奶买的。”

周庸:“田蕊是二奶,不可能吧!”

我说:“你别打岔,听他接着说。”

老孔一拍手:“然后我就趁没人,开锁进来,安了几个针孔。结果啊,一个月过去了,她老公没来,你来了!”

“然后我就意识到不对了。我一查,这房子被那二奶租出去了,里面住的人根本就不是二奶。我正琢磨着把设备收回去呢,结果第二天全灭了。我还以为你给我点了呢,寻思着哪天找你要。结果过了两天,针孔摄像又有画面了。”

“我上楼看了下电表,接近整数。我判断之前应该是没电了,电费才交上,然后我就趁晚上没人来取设备了,结果中了你的套了。”

周庸:“真是一场误会!”

我点点头:“老孔,你什么时候这么不上道儿了,连几百块的电池针孔也用。”

老孔一愣:“我没用过啊,我就装了六个实时传输的摄像。”

我说:“你别吓唬我,你抽南京十二钗吗?你在这屋里抽烟了吗?你是不是不小心把人小姑娘牙刷弄湿了?”

老孔没听明白:“什么十二钗和牙刷?我怎么可能干活儿时在这屋抽烟?那也太不专业了。”

周庸:“徐哥,我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我说:“我也是,可能还有第三个人。”

我给老孔解释了一下花盆里的烟头和多出来的针孔摄像,老孔点点头:“你说那中介抽烟放跳蚤,我看见了,就13号下午。那天下午,还有个男的进了屋。但他俩都不是那富商,我就没在意。”

我说:“你这偷摄录像还在吗?”老孔点点头:“都在我家硬盘里存着,还没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