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火枪手的集会(第3/5页)

“妙!”波托斯叫道;“确实不假,阿托斯,你是天生的将才,红衣主教自以为是一个伟大的战略家,和你一比真是小菜一盘。”

“各位,”阿托斯说,“我请你们少废话;各人好好瞄准自己的目标。”

“我瞄准我的,”达达尼昂说。

“我负责我的,”波托斯说。

“我也一样,”阿拉米斯说。

“开火!”阿托斯命令道。

四枪齐鸣,四个敌兵倒地。

顿时敌方战鼓敲响,小股队伍迈着冲锋的步伐顶了上来。

这时,四支火枪一声接一声地响了起来,而且颗颗弹无虚发,命中目标。然而这些拉罗舍尔人似乎看出了这几位朋友势单力薄,仍是跑步继续进攻。

又是三枪撂倒了两个敌人;可是那些活着的人并没有放慢前进的脚步。

冲到棱堡底下,敌人还剩十二到十五人;最后一阵火力向他们迎面射去,然而没有挡住他们的冲锋。他们跳下壕堑,准备攀上缺口。

“喂,朋友们!”阿托斯叫道,“一下子结果他们吧,推墙!

推墙!”

四个朋友加上格里默帮忙,顶着枪管一齐推着厚墙,它宛若受到巨风的袭击,沿墙基向外倾斜,最后带着一声可怕的巨响倒进沟里,接着传来一声惨叫,一幕尘雾升向天空,一切已成定局。

“从第一到末尾,他们统统都被我们压死了吗?”阿托斯问。

“没错,看样子都被我们压死了。”达达尼昂答道。

“不,”波托斯说,“还剩下两三个正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果然,这批倒霉鬼中有三四个正带着满身污血,慌不择路地向城里逃去,这就是小股队伍剩下的几个残兵败卒。

阿托斯看看怀表。

“诸位,”他说,“我们在这里已有一个钟头了,现在,这场赌我们打赢了。不过我们要做潇洒的赢家:而且达达尼昂还没有将他的主意说出来。”

说完,这位火枪手带着他惯常的冷静,又坐到剩余的早餐前。

“要听我的主意?”达达尼昂问。

“是呀,你曾说你有个主意,”阿托斯反问道。

“啊!我这就讲,”达达尼昂说,“我再到英国去一趟找白金汉先生,把策划杀他的阴谋通知他。”

“你是做不到的,达达尼昂,”阿托斯冷冷地说。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吗?”

“不错,但那时候,我们不是在打仗;那时候,白金汉先生是盟友而不是敌人,你现在想做的事会被指控为叛国罪。”

达达尼昂明白这个道理的份量,他没有再说话。

“唉,”波托斯说,“我觉得我倒有个好主意。”

“请洗耳恭听波托斯先生的好主意!”阿拉米斯说。

“你们找个什么藉口,我向特雷维尔先生请个假,我这个人找藉口没能耐。米拉迪不认识我,我接近她,她是不会害怕的,而一旦我找到那个女人,我就掐死她。”

“好,”阿托斯说,“我很倾向采纳波托斯的这个主意。”

“呸!”阿拉米斯鄙视地说,“去杀死一个女人!不能这样!

嗨,听我的,我真有个好主意。”

“就看看你的主意吧,阿拉米斯!”阿托斯对这位年轻的火枪手深怀敬重地说。

“应该先通知王后。”

“啊!说真话这个主意不错,”波托斯和达达尼昂齐声叫道,“我相信这下说到点子上了。”

“先通知王后?”波托斯问道,“怎样去通知?我们在宫里有关系吗?我们派人去巴黎能让营地不知道?从这里到巴黎有一百四十法里远,我们的信还没有到昂热,我们就先进监牢了。”

“至于把信安全送到王后手里的事,”阿拉米斯涨红着脸建议道,“我在图尔认识一位能干人……”

阿拉米斯看到阿托斯在微笑便打住话。

“看来你采纳这个办法了,阿托斯?”达达尼昂问。

“我不完全反对,”阿托斯说,“不过我只想提醒阿拉米斯几件事:其一,他不可离开营地;其二,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靠;其三,信件送走两个小时后,红衣主教的所有嘉布遣会修士,所有警官,所有教士就把你的信背熟了,最后,你和你的那位能干人就都被抓走了。”

“不谈王后是否会去援救白金汉先生,”波托斯争辩说,“但她决不会来救我们这些人。”

“各位,”达达尼昂说,“波托斯的提醒满有道理。”

“呀!呀!听,城里发生什么事啦?”阿托斯说。

“在打紧急集合鼓。”

四位朋友侧耳倾听,他们果然听到阵阵鼓声。

“你们看吧,他们马上会给我们派来一整团人,”阿托斯说。

“你还打算抵抗一整团?”波托斯问道。

“为什么不?”这位火枪手答道,“本人感觉兴致正浓;要是我们早有心多带十二瓶酒,我可以抵挡一个军。”

“我敢保证,鼓声靠近了,”达达尼昂说。

“就让它靠近吧,”阿托斯说,“从这儿到城里要走一刻钟,所以,从城里到这儿也要一刻钟。这比我们确定部署所要的时间还多些;假如我们从这儿走开,就再也找不到这样合适的地点了。嗨,诸位,我正好又想到一个妙主意。”

“请讲。”

“请你们允许我向格里默下几道必要的命令。”

阿托斯向他的仆人招下手让他走过来。

“格里默,”阿托斯指着躺在棱堡中的尸体对他说,“你去将这些先生们都扛走,把他们一个个贴着墙竖起来,再给他们每人戴一顶帽,手里放上一支枪。”

“哦,伟大的人物!”达达尼昂叫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明白啦?”波托斯问。

“你呢,你明白啦,格里默?”达达尼昂问。

格里默比划说他懂了。

“万事具备,”阿托斯说,“再谈我的想法吧。”

“不过我还想弄清楚,”波托斯思考说。

“没有必要。”

“是呀,是呀,阿托斯,说说你的想法吧,”达达尼昂和阿拉米斯同声说。

“那个米拉迪,那个女人,那个骚货,那个恶魔,她有个小叔子,是你告诉过我的,我想没错吧,达达尼昂?”

“是的,甚至我很了解他,我还相信,他对他嫂子不太有好感。”

“没好感并不坏事的,”阿托斯说,“要是他恨她那就更好了。”

“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会如愿以偿了。”

“可是,”波托斯说,“我还是想弄清楚格里默做的事。”

“别说话,波托斯!”阿拉米斯说。

“那个小叔子姓什么?”

“温特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