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盖世奇功挫百骑,艳遇连连一梦空(第4/6页)

过了一顿饭工夫,马车突然停下,李义南赶紧躺好,闭上眼睛。曼陀乐掀开车帘,咯咯笑道:“大人,您睡也睡够了,吃也吃饱了,该出来活动活动身子了。”李义南一惊,原来她早已知晓自己醒来,还吃了馒头,估计自己东摸西看,她也一定知道了。只好睁开眼睛不再装睡,起身下了马车。却见曼陀音骑马立于最前面,车后面是曼陀美和曼陀妙二人,并不见瞿云的身影。

曼陀乐又是咯咯笑着说道:“大人是在找小云妹妹吧,她去办事了,您先别急,等咱们到了谷里,我让她天天陪着您。”说完,后面的曼陀美和曼陀妙也一起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义南并不理睬她们,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用。

曼陀音说道:“好了,不要闹了,快上路吧。”

姐妹三人答应一声,曼陀美和曼陀妙跳下马,过来同曼陀乐一起给黑衣人的头上套了个黑布罩子,将他提出来绑在曼陀美的马上,又将拉车的马儿从车上卸开。曼陀乐骑上马,招呼李义南也上来,笑说道:“大人还能自己上马吗?要不要帮忙?”

李义南哼了一声,飞身上马,坐在曼陀乐身后。曼陀美和曼陀妙也分别上了马。曼陀音见大家均已安置好,双腿一夹,率先催动马儿。

曼陀乐回头向李义南说道:“大人抓紧了。”也纵马冲出。李义南只得双手抱住曼陀乐的腰部,但觉蛮腰纤纤,温暖柔软,加之少女身上的幽香阵阵袭来,李义南不禁想起自己在幻梦中与田芸缠绵的情景,顿觉脸红耳热,好在没人能看见。

四匹马走不多时便上了一条小路,一路上山。李义南心道:“怪不得要弃车换马,原来进山了。”

又走了个把时辰,前面已经无路,几匹马在树丛中穿来转去,终于到了山顶。山顶有一巨大岩石,岩石下背风处有一小屋,屋内灯影绰绰。屋子旁边有一个大马厩,里面拴着十来匹马。李义南奇怪:“难道这就是目的地了?怎么却只有一间小屋?”

曼陀音吹了声口哨,小屋里走出一人,是个黑瘦矮小的中年汉子,身穿灰布粗衣,像是马夫打扮。中年汉子向曼陀四姐妹合十作礼,却不说话,四姐妹也合十回礼。众人下马,曼陀美将黑衣人从马上解了下来,提在手中。中年汉子将马牵到马厩中拴好,便进屋去了。

李义南心想:“这是什么名堂?她们要做什么?”忽然手背一暖,一只白嫩的纤手拉住了自己。

曼陀乐咯咯笑道:“大人请跟我来。”拉着李义南,向那块巨大的岩石走去。

李义南有心挣脱曼陀乐的手,又觉那样反而不好意思。

曼陀乐用幻术戏弄自己,李义南原本有些气恼,不过那幻中经历却令人回味难舍。又见曼陀乐总是未语先笑,天真可人,不似她姐姐曼陀音一般阴森狠毒,倒对她有几分喜爱。

六个人绕到岩石后面,李义南发现这里竟是一处断崖,崖下是个山谷,漆黑一片,也不知有多深。

曼陀乐拿出一条绳子,笑着对李义南说道:“得罪了,大人。”将绳子系在李义南腰间,牢牢地打了个结。曼陀妙俯身从一条长满野草的崖缝中提起一条粗绳,李义南这才看见原来绳子的一端穿过大岩石下面的石孔,绑在岩石上,顺着一条裂到大岩石底部的石缝伸到山谷中,若非亲见,万万也想不到。

四姐妹每人都取出一个双头铁钩,一头钩在自己的腰带上,一头钩在大绳上。曼陀美提了黑衣人,曼陀乐抓着李义南腰间的绳子,笑着说道:“大人莫怕,我们一会儿就到了。”说罢四姐妹鱼贯而下,竟然从断崖畔走了下去。每人都是身体与断崖壁垂直,走在崖壁上就如同走在平地一般,其疾如风,那绳索也只是保护她们不至于突然失足摔下,危急时便可抓住绳子。

李义南哪里练过这般功夫,两腿完全悬空,也跟黑衣人一样被提着下去。

估计下去一百多丈,才到得谷底。

李义南双脚着地,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身上已然出了层细汗,饶是自己轻功不弱,也绝不敢想象从这般高处下来,若不是自己被曼陀乐提着,便如同跌落下来一般,怎能不心生恐惧?不由得暗叫了声“惭愧”。

几个姑娘收起带钩,曼陀乐给李义南解开腰间的绳索,一行人向谷中走去。

先是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沿途有几条山涧汇成的小溪,从树林出来竟见到一大片耕田,李义南忍不住问道:“谷里为何有田地,难道忍者自己种庄稼吗?”

曼陀乐回道:“这是忍者的传统,难道大人不知道吗?不论我们村子有多富足,必须要有足够全村人吃饱的庄稼,这样我们不想到外面去时才不会饿死啊,这田已经种了一百多年了,每年都要种,绝不可荒废的。”

“村子?你们这里不是曼陀山谷吗?”李义南奇道。

曼陀乐咯咯笑道:“山谷就不能是个村子吗?各邑忍者所住的地方有山谷、有孤岛,还有地洞、山洞、树窝,总之住哪里的都有,但是无论住在哪里,都是一个村子。”

李义南又问道:“住在洞里、树上又怎么种庄稼?”

曼陀乐笑得更加厉害,说道:“大人说这话倒像个书呆子,难道您没听说过变通之术吗?也不一定非要种庄稼,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之攒足口粮就是了。”

李义南“哦”了一声,心道:“这些忍者行事当真精细诡秘,绝非头脑简单之辈。”又追问道:“你们曼陀忍者是属于哪一道呢?”

曼陀乐答道:“我们当然是……”

话刚说一半,曼陀音回身喝道:“小乐!你话太多了。”

曼陀乐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反正他也出不去了,怕什么?”声音虽小,李义南却吃了一惊,心想:“看来她们确实是要图谋不轨了。待会儿须得想个办法与她们周旋,看是否有机会逃出去。”

过了这片田地,便看见一排排高高低低的房舍,果然是一座村庄。穿过两条小巷,来到一座大宅门前,但见朱门高檐,倒像是个衙门。

几个人径直来到大厅等候,曼陀音独自进去内堂。不多时,出来两名青年男子,向曼陀美合十作礼后,便将黑衣人架了出去。随后曼陀音跟在一个中年妇人身后走了出来。

李义南见那妇人一身华贵绫罗,薄施脂粉,虽有三十八九岁的年纪,却是眼藏流莺,嘴角含笑,七分媚气,三分妖冶,向着李义南躬身合十道:“不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则个。”

李义南拱手回礼道:“不敢当,请教夫人尊名。”

妇人微笑答道:“小女子曼陀容,是这谷里的主人。不知该如何称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