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组合的创作高峰(第5/5页)

那一年,我的嗓子很糟糕,几次都差点失语。我那会儿抽烟,按说嗓子这样就别抽了,可还是管不住自己。抽不了硬烟改软烟,我就专选一些加薄荷的凉烟,那种烟很便宜。有些人请我写节目,总要送点什么,邵飞就说:“廉叔,你抽这么廉价的烟,让我怎么给您送烟呀,凉烟这么便宜我得给您买多少条呀。”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把烟戒了。

我戒烟也有故事。那会儿团里对一级演员和编剧特别照顾,让我们做身体检查。那天到了口腔科,我一张嘴,一股浓厚的烟酒味从我的口腔里散发出来,那个女医生当时就把脸扭了过去,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女医生说:“你看什么呀?”我回答说看嗓子,问她打算怎么治,她告诉我没法治。我问为什么?她说:“你又抽烟又喝酒,吃药不等于白吃吗?”她这句话很伤我的自尊心,我这才下决心戒烟了。

1994年的五一劳动节晚会,我和白云海给潘长江写了一个与五一劳动节相关的喜剧小品。剧组在4月14日请我们吃饭,我是在饭桌上戒的烟,对于这件事仍记忆犹新,从那一天到现在一根都没抽过。

白云海平时都管着我,照顾我。我对他也是一样。有一次,我们一起搞了一个语言节目的晚会,白云海跑前跑后,导演愣没给他钱。我很生气,知道后给了他一千块钱,侯耀华也给了他一千块钱,他很感激。我对他说:“白云海,记着你有朋友。”

还有一次我到白云海家去找他,正好看到他家里人生病,我掏出200块钱放在了冰箱上,没言语就走了。白云海看我这人很仗义,也乐意跟我交朋友。他很讲义气,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我们在一起吃饭,他总是抢着花钱。钱算什么,钱没有朋友重要。我也开玩笑跟他说,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朋友要是丢了可就麻烦了!

白云海跟我一样看不惯哪种抠了吧唧的人。我们虽然分开了,后来也没断过合作。一有相声节目他就推荐我。

推荐我也不意味着就摊上了好事,正相反,这段相声准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比如,政协改选后选出了新一届委员,要组织一台晚会庆祝。导演想要一段相声,白云海向那个导演推荐我。大家都知道,政协怎么写相声啊?不写又不行,白云海都把我吹出去了,害得我在宾馆关了一礼拜,每天抱着那本政协委员名单发愣。真是上帝帮助,终于想出了一个点子。我在政协委员名字上做文章,我说政协里都是能人,比如谁最高,谁最大,谁最聪明,谁最漂亮,都能在政协的名字里找到,例如,乙:谁最热?甲:夏天(政协委员电影演员叫夏天)!乙:谁最美?甲:阿沛·阿旺晋美(政协副主席)。当时政协主席李瑞环在台下开怀大笑。

白云海还干过比这更可乐的事情。有一次他说有人请他跟我一起去温州写节目,我挺高兴就跟他去了。到了那儿我才知道,人家请的是白云海根本就没请我,把我搞得很被动。我开始质问白云海怎么能这样做。白云海笑着说:“这里有一段相声,非您莫属。”后来,我果然给他们写了一段好相声,由刘伟和郑健说的,到了这会儿导演才明白白云海的良苦用心。

白莲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不修边幅,在穿衣打扮上不太讲究。那年我们给中央电视台经济部搞晚会时在亚运村住着。因为在亚运村里住的人,除了有钱的就是白领,我们俩穿得普普通通,土里土气,老被人家截住不让进,有时解释半天才让进去。

有一天给我们俩弄烦了。我说:“走,买衣服去。”说完俩人什么也不干了,去买衣服。白莲里外三新,焕然一新,每人披着一件风衣,白云海那件风衣的肩膀头、胸前都带着飘带跟大侠似的。我们两个人走到门口一亮相,那位心想这两位爷哪儿的呀?再也没敢拦我们。时隔多年,我那件风衣还挂在家的衣柜里,每次看到它,我和白云海装酷的那个镜头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