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组合的创作高峰(第4/5页)

搞那么多晚会,也出了不少笑话。北京电视台有一个著名导演叫武志荣,她后来是文艺部的主任。这个人水平很高,导了许多重要的晚会,人也挺好,是一个急脾气的性格。

有一次,她操办北京电视台春晚,召集剧组人员开会,我和白云海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她一看没有我们俩,当时就生气了。剧组有人通过BP机告诉我们武导生气了,白云海有些担心。我却对白云海说:“兄弟,不要怕,咱们也没干别的,去做我们分内的事。到时你就随着我,没事的。”白云海听了我的话,我们商量好对付的办法,办完事就回剧组了。

一进门,空气有些凝住的感觉。因为武导生气,大家都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们,等着看我们挨批,屏着气谁都不敢言语。但谁也没有想到,我一进门就带白云海唱起来:“静静地想一想,还是最爱我的武志荣——”歌声一落大家都乐了,连武志荣都笑了。气氛顿时缓和了,武导说:“你们俩家伙干什么去了,找都找不到。”开会吧。这事就这么平息了!

武导抓晚会事无巨细,每个节目都一丝不苟。她爱着急,脾气一上来,大家都很怕她,但有时她也很温和。我让白云海在屋里画了一个坐标,武导高兴的时候就在上面点一点,她发脾气的时候就在下面点一个点,特别高兴点的高一点,特别生气点的低一点,根据她的状态画了一个坐标图。一天,甲丁到我们屋里来,看见这张图问我们这是什么,我们告诉他这是武导情绪图,甲丁忍不住大笑。后来武导进来问:“你们俩家伙画的这是什么?”我们当时都笑出眼泪来了!

香港回归之前,中央电视台和地方台经常搞一些有关配合香港回归方面的节目。那次,中央台专题部导演李欣请我们写了一段相声和一段歌词。相声是著名相声演员高英培和他的徒弟孟凡贵说的《找猫》。说的是一位香港人来到北京,由于语言不通出了许多笑话。香港人把“找”发“吻”的音。找一找,说吻一吻。这个香港人的一只猫让高英培的爱人抱走了,他来找猫,一进门应该说“我来找你老婆啦”,他说成“我来吻你老婆啦”!本来是:“我早晨找晚上找,找了一天你老婆。”他说成:“我早晨吻晚上吻,吻了一天你老婆。”这是个南腔北调的语言包袱,效果相当好。白云海给晚会的舞蹈写的歌词也相当不错,那是一个载歌载舞的节目,由著名舞蹈演员陶金表演。

开不起的玩笑

白莲的小品火了,这自然是件好事,然而,也有不顺心的时候。在一次有关香港回归的晚会上有一项比赛,由各个省出节目,最后评出一、二、三等奖。有个很熟悉的导演找到我们,说海南省是个小省,希望我们俩给写个节目,并给我们一千块钱。写个节目不是太难,我们接过钱写了收据。这位导演看看收据笑着说:“钱你们收了,那好,人家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最低三等奖。”我们俩一听,赶紧把钱拿出来,说别逗了,这事办不到。这位导演说:“那怎么行,你们把钱都收了,怎么又反悔呀?再说我都给你们吹出去了,保证得奖!”我说:“有你这么办事的吗?得不了奖怎么办?”导演说:“白莲得不了奖谁能得奖?”我说:“哎?谁告诉你白莲就能得奖啊。”导演不让分辩:“行了,行了。快写吧,这个节目必须得奖,得不了奖我跟你们没完。”有这么不讲理的吗?没辙,谁让导演和我们是朋友呢。

导演走了,我们俩傻啦。钱多少不提,我们也得写出来得奖的节目呀?得不了奖多栽面呀!再说,我们也不缺这一千块钱。最要命的是,这位导演已经跟海南省保证了,说得奖没问题,这不包办代替吗?他怎么知道我们写的就能得奖啊!钱放在桌子上了,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没办法硬着头皮写吧。该着海南省得奖,他们派出的演员是众所周知的郭凯敏。郭凯敏演过电影《庐山恋》。白云海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截取《庐山恋》一个小片段,找了海南电视台另一个女主持人,用当时一些流行的歌名,什么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让她和郭凯敏配音。由于点子新颖,效果极佳,果然得了奖,还是二等奖!

白莲组合遇到的这种事挺多,当然我们干得也很出色。这个节目是我和白云海在海南电视台里剪辑的。那天我们在台里正用着专题部的一个临时编辑机做节目,恰巧有个栏目的主持人也来工作。我们占着人家的机器,人家自然要问,我们是哪儿的。白云海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我们就是这儿的。”最后给人家气跑了。这事想起来玩笑开得有些过,真要写不出来,白莲的脸儿往哪儿搁?

肝胆相照的朋友

白云海这个人很透明,也很仗义。花钱都抢着花,对朋友很大方。我非常了解他。有一次,我打了一辆车到他家接他,由于等的时间有点长,出租司机有点不乐意。我说:“你不用着急,等的时间长不要紧,回头我跟我朋友说,他准说,‘多给钱不就完了吗?’”一会儿白云海下来了。我说:“你干什么呢?让人家司机等这么半天。”果然,白云海说:“我多给钱不就完了吗?”和我说的一字不差,司机一听就乐了。这说明我对白云海很了解。白云海果然多给了司机钱,把司机搞得很不好意思。

白云海也非常尊敬我,谁要说我什么他总要维护我。我们在一起写东西,尤其是歌词,都是白云海写。有一次,那段歌词署名有白云海也有我,谁知这个歌得了奖,我也和他一起上台领奖。作曲家姚明一看我都上台领奖了,开玩笑说:“不玩了,写相声的都上台领奖了,这活儿没法干了。”

我跟白云海是1995年分开的,当时也没有什么矛盾。1995年那会儿,我觉得搞晚会没什么意思了,晚会一直跳不出那么几个套路,看哪台晚会都似曾相识,慢慢地就没有创作的欲望了。我认为,任何事物总有它的高潮,也必然出现低潮,越来越觉得晚会没什么搞头。不是我有前瞻性,我就是有种感觉,就建议白云海和我搞电视剧。白云海以前也写过电视剧,可白云海觉得搞电视剧不如搞晚会得心应手。他怕搞电视剧即便成功也要很长时间。如果不成功那就白白地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就这样我去搞电视剧,白云海继续搞晚会。

白云海比我小七岁,我们俩就像亲兄弟一样。我们有类似的童年,我11岁到天桥卖过牙刷,白云海9岁卖过晚报。正因为我们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他对我非常关心。1994年我犯咽炎嗓子疼,厉害了说不出话来,说几句嗓子就疲劳沙哑。就怕坐“面的”,那时“面的”噪音特别大,也没有消音设备,说话要比平时声音大,说不了几句就哑了。经常是下了车嗓子就不好受。话不能讲得太多,声音也不能过高,否则,嗓子一疲劳就哑。所以,我有时跟人家说话,白云海就替我着急,看我说话说多了,就在一边喊:“别说了,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