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县委书记患疾患穷 牛头岭械斗出命案(第4/10页)

郝国光哈哈大笑,他说:“你们女人还不是一样?喜欢的就是臭男人呗。”

顿了顿,郝国光又说:“忘记是什么书了,里面有句话,说什么女人的阴道,人人都说脏,人人都想进——你说精辟不精辟?”

“流氓。”黄小娜轻声骂了一句。

“是流氓。女人爱的,不都是流氓吗?正经男人谁爱啊。”

郝国光来了情绪,一只手伸进黄小娜白皙的乳沟,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黄小娜痒痒,边骂边咯咯咯地笑着。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直接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做起来。良久,两个人才都疲乏地瘫软在沙发上。

郝国光抚摸着黄小娜,说:“张得贵当了多年的国土局长,从来没有在蓟原的土地征用上动过脑筋。”

黄小娜有些疑惑地说:“不会吧?我怎么听说,张得贵的身家,不比你这个煤炭局长差呢?”

“我没说他清廉,”郝国光说,“他只是没有在蓟原的地面上动脑筋,但并不意味着他不动脑筋。”

黄小娜糊涂了,奇怪地问:“他是蓟原的国土局长,不在蓟原的地皮上动脑筋,难不成把脑筋动到外地去?”

“对,张得贵高明就高明在这儿,”郝国光挪了挪身子,以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我没有跟你说过他的事情。张得贵要拿地,不是在蓟原,而是在邻省的一个县级市里。”

“你是说,张得贵动的脑筋,都在临省?那蓟原的地皮呢,白白地便宜了那些开发商?”

“不,张得贵没有那么傻,”郝国光舒了口气,接着说,“蓟原的地皮,都是留给那个县级市的国土局长的。”

黄小娜这下明白了:对方在张得贵的地盘上拿地,反过来,对方的地盘,又成了张得贵的天下。

郝国光说:“张得贵这个人极端聪明,你想啊,纪检委的人再聪明,又怎么会怀疑到邻省的县份去呢?他跟那个县级市的国土局长勾上了手,生意照做,钱照拿,却来得很安全。”

“也就是说,我们想要拿地的话,必须去邻省的那个县级市?”黄小娜字斟句酌地问。

“对头!”郝国光拍拍她的肩膀,“在蓟原,你是不可能从张得贵手里拿到地的。”

不待黄小娜说什么,郝国光又说:“在那个县级市里,张得贵给过我两块地皮,都在刁富贵名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发呢。”

黄小娜说:“怪不得张得贵对西城口那块地既不松口,还敢跑来张口要房子。”

“你放心,张得贵既然敢跟你张口,那说明,他手里又有了一块好地皮,只不过,不是在蓟原县而已。”郝国光十分有把握地说。

黄小娜轻描淡写地说:“既然不在蓟原,就还是让你的小舅子出面得了,省得你家那个母老虎,又大发雷霆,反正手心手背,还不都是你身上的肉呗。”

“不行,”郝国光果断地说,“这次你亲自出面,而且不能让那姐弟俩知道。”

黄小娜有些奇怪,没有言语,只是用征询的眼光看着郝国光。郝国光让自己亲自出面去拿地,还必须背着刁月华和刁富贵——她一时拿不准郝国光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郝国光怀疑自己有什么野心?

作为女人,从她当年进入风月场所的那刻起,黄小娜就知道金钱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了。有时候,一个女人家,不一定非得要有美丽的容貌,但一定得有金钱。现实就是这样,美貌不能当饭吃,金钱却可以买来美味佳肴。她知道,郝国光就是可供她这辈子依附的一座高大的靠山。这么说吧,如果郝国光是一棵大树的话,那么她黄小娜就是缠绕在树身上的菟丝花。如果树倒了,菟丝花也就肯定不存在了。

所以,多年来,黄小娜一直在努力赚钱,尽管她那个总经理只是名义上的,事实上的大老板还是郝国光和刁月华,但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地帮助郝国光,郝国光就绝不会少了自己的那份。

她从来没有起过二心。她太知道女人在男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女人就是男人的依附品,看似刀俎,实则鱼肉。

作为“鱼肉”的女人,为什么非要跟男人们一比高低呢?这是黄小娜的聪明之处,也是多年来她跟郝国光配合默契的根本所在。她从来不要求郝国光给予她什么,名分、地位,统统都不需要。她要的,郝国光自然会给她,那就是钱,足够多的金钱。在这一点上,她和郝国光的目标是高度一致的。

黄小娜自认从没有起过二心,她也不希望郝国光怀疑自己。她试图从郝国光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郝国光的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她问:“为什么不让你老婆知道?”

郝国光说:“女人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知道得越少越好。”

黄小娜说:“我也是女人哎,过分!”

郝国光一把揽过她,说:“你不一样,在生意场上,你比很多男人都聪明。”

……

郝国光没有对黄小娜说实话。刁月华是见识短,这话不假;但郝国光担心的不是这个。该刁月华知道的,刁月华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即使现在想撇开她,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不,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则,郝国光绝对不会容忍刁月华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

郝国光真正担心的,是怕刁月华和刁富贵合起伙来,在背后捣鬼。他无意中发现,刁月华和刁富贵最近有些鬼鬼祟祟的,好像在谋划什么事情。凭直觉,这姐弟俩十有八九在动歪脑筋——郝国光在官场和生意场上,摔打滚爬了大半辈子,他的直觉,向来比较准确。

自从刁月华和周伯明被自己捉奸在床之后,夫妻两个基本上就形同陌路了,只是表面上,还维系着夫妻的名分。儿子和女儿有时候打电话回来,他俩还得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这个说了那个说,换着跟孩子们聊。女儿在省城,打来电话的频率多一些;儿子在加拿大,电话就相对少一些。十年前,郝国光不顾刁月华的一再反对,把儿子送去了加拿大。刁月华哭过、闹过,说把儿子送那么远,十年八年的都见不上。郝国光就骂她头发长、见识短。郝国光比谁都清楚,别看自己现在挺风光,官场上得意,生意场上更得意,但共产党的事情谁说得清楚,说不定哪天翻船了,总不能把儿子也牵扯进来吧?他不像周伯明那么傻,自己当官,也拼命把儿子往这条道上拽。周伯明的做法,是很危险的。在中国当官,不是什么好职业,只不过,奔仕途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条捷径——有什么行业,能比当官更快、更好地得到回报呢?没有,至少目前还没有。儿子的外语差,加拿大华人多,不至于像盲流一样。他给儿子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买了别墅和车,还给相中了一位加拿大籍的华人姑娘。但这小子,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以后,就一脚把对方踹了;公司也不知道怎么经营的,反正年年亏钱。但这些,郝国光都不在乎,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经商的料,之所以给他注册公司,只是让他有个事干,别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他知道,官有当到头的一天,煤有挖完的一天,必要的时刻,儿子和加拿大的公司,就是他们夫妻俩最后的退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