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省城之行(第5/7页)

贾士贞急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钱部长,我和他们素不相识,无怨无恨,我干嘛要说她帮助考生作弊?我就是疯了,也不可能专门和他们作对呀!”

“是啊!我也在想这件事。”

“此外,钱部长,在周效梁儿媳妇帮助作弊之前,周效梁找我,要给他儿子周森林提拔为市水利局副局长。我向他解释市里正在酝酿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他不听解释,拂袖而去。哪里见过这样的老干部?”

钱部长沉默了一会,目光跳过贾士贞,看得出,他对这件事也感到几分棘手,周效梁虽然已经退下去了,但是他和省委边副书记是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捅到边副书记那里去了,边副书记当然是相信周效梁的话了。钱部长在心里暗暗地说,贾士贞啊,贾士贞,你干嘛要去惹这样一个人呢!过了一会儿,钱部长自言自语道:“这个老同志怎么能这样呢?”

“钱部长,这事如果周家闹下去,没他的好处,因为当时他儿媳妇帮助作弊整个经过都被电视台录下来了。同时还有她亲笔写给考生的答案。”贾士贞说,“两件东西都在我手里,我回去后马上复印一份,用特快专递寄给你,同时也希望省委组织部和省教育厅组织联合调查组,把事实真相弄清楚。对于这件事,本来我认为是件小事,只要当事人能够认识到错误,吸取教训,今后注意改正就行了。现在看来不处理不行,而且要从重从严处理,不然以后成人考试怎么严肃纪律。况且下一步我们要公开选拔县处级领导干部,参加考试的都是科级,副处级领导干部。”

“士贞啊!我相信你说的话全是真的。”钱部长说,“可是边副书记那里谁去解释?现在边副书记那里已经形成观念,根本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不让解释还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士贞,你沉住气。”钱部长说,“我听说你们市委组织部有些同志也有想法。”

贾士贞说:“有想法是肯定的,因为这样一来必然要触及一些人的既得利益,比如领导的权力小了,像高兴明这样的人,他担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那么多年,实际上西臾市委组织部的大权主要在他手里,现在要改革干部人事制度,权力没了,自然有意见。还有那个机关干部科长张敬原,我让他把过去的考察材料上签上考察人的名字,有一部分材料始终不签。现在我已经意识到,对于组织部门的机制,不彻底改革实在不行了,所以我们把八个中层干部全部拿出来面向市直机关和各县区委组织部公开招聘。而且今后组织部的干部不再享有特权,到了科长的位置上就提拔为副县处级,这显然是一种特权。为什么其他部门的同志就没有这种特权?今后在西臾地区,市、县区委组织部的干部只有参加公开选拔才能提拔,任何人不得特殊。”

钱国渠说:“士贞,你的想法非常正确,而且也符合今后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方向,我也支持你,只是你这样做一定要注意方法,注意市委领导,市委常委的思想。一定要得到主要领导的支持,得到常委的支持。”

从表面看,钱国渠还是支持贾士贞的,但是贾士贞感觉到他多少还是出于表面上的,态度也并不是那么坚决和鲜明的。但是贾士贞已经没有路可退了,特别是在吴怡宣的问题上,他只能硬着头皮,准备打一场持久战了!

吃晚饭时,贾士贞心里还在想着钱部长下午的谈话,本想和卜言羽说说心中的不快,可一直没有机会,偏在这时钱部长和几位副部长过来敬大家的酒,贾士贞一连喝了三杯,也就借此机会向省委组织部的处长们敬酒。酒正喝到高潮时,周一兰打电话来,说她的车子已经在宾馆大门口了。贾士贞本想回避,但是他又找不出任何理由,再说他和周一兰又不是才认识的,两人在一起都能理智地克制住自己,所以,他匆匆出了餐厅。轿车停在宾馆大门口,很醒目,周一兰把头伸出车窗,向他挥着手,他就大步跑过去,上了周一兰的车。

到了办事处,周一兰扶着贾士贞下了车,说:“士贞,你干嘛喝这么多酒?”

贾士贞只觉得满脸发热,头昏昏沉沉。周一兰泡了一杯茶,又削了一个苹果,他刚吃了两口苹果,就要吐,没等周一兰找来痰盂,就蹲在墙角吐了起来。周一兰慌忙上前扶着他的头,他吐过之后,倒在沙发上,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一兰,让你看笑话了……”

周一兰急忙拿来热毛巾,一边擦着贾士贞的脸一边说:“士贞,你干嘛要喝这么多酒,叫我好心疼啊!”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士贞,走,我带你去躺一会,这样会伤身体的!”说着就扶着贾士贞上了三楼,进了她的房间。她把贾士贞扶上床,又端来一杯水。贾士贞一口气喝了半杯,半躺在床上,紧紧拉着她的手,说:“玲玲,我的好玲玲……”

周一兰深情地伏在贾士贞的怀里,微闭着双眼说:“士贞,你吻吻我,吻吻我……”

贾士贞把嘴唇贴过去,周一兰张开双唇,把舌头伸进贾士贞的嘴里……

不知过了多久,贾士贞突然睁开双眼,吃惊地看着周一兰,慌慌张张地下了床,惊恐不安地说:“我怎么会到这里了?这是什么地方?”

周一兰含着泪,拉着他说:“士贞,是我把你带来的,你喝醉了……”

贾士贞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说,“一兰,对不起,我失态了,请你原谅我……”

“士贞,我绝没有别的意思。”周一兰说,“我知道,对于你来说,事业是第一位的,我只希望你能对我好……”

“一兰,不能!”贾士贞的声音有点沙哑,“我有妻子,有女儿,我不能对不起她们!”

“士贞,”周一兰含着泪说,“我太孤独了,也太痛苦了,我想请你帮我生个孩子,我绝不给你造成任何麻烦,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不能!”贾士贞摇着头,果断地说,“万万不能,那样我就成了一个千古罪人,成了一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贾士贞说着已经退到门口,周一兰扑到他的身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贾士贞搂着她说:“一兰,难道男人和女人就不能成为朋友,非要超越那个界限吗?”周一兰痛苦地搂着贾士贞,许久,她才松开手,深情地看着贾士贞,说:“是啊,士贞,我们曾经有过约定,我们应该永远保持纯洁的友谊,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成为相互最信得过的倾诉知已!”

贾士贞努力平静一下自己,说:“一兰,我希望你还是成个家,女人总要有个归宿呀!人生短暂啊!我真心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