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省城之行(第3/7页)

“谁都知道当初王学西还不到退休年龄,就提前两年被群众搞下来了,也不知道是谁推荐了卢永祥去当那个主任,卢永祥是何许人也?钱部长那里的人民来信恐怕都快有一麻袋了。转眼间,卢永祥已快到退休的年龄,为了能赖在台上多干两年,他几乎到了不择手段地步。有一次,他来找钱部长,你不知道,出来进去抱着钱部长的膀子,那样子不像是钱部长的儿子,倒像是钱部长的孙子。也不知道他送些什么东西给钱部长,钱部长对他却是不冷不热。他走后,钱部长说,这个卢永祥让人家看了去像什么样子,他当初算是看错了人。”卜言羽接着说,“当初钱部长不知是听了哪个奸臣的话,迫不及待地让他取代了王学西,可是他还不如王学西。钱部长说归根到底,还是干部制度的问题,靠一个人推荐领导干部,不是关系就是个人的好恶,谁也避免不了选人的片面性。现在的干部制度不仅是考察、选拔、任用上有弊病,而且干部管理上也存在问题。一个领导干部,提拔到领导岗位上了,除非犯了事,不然就要干到六十岁。省里还有更荒唐的事,有些滑头鬼,像卢永祥这样的人,三天两头往钱部长那里跑,钱部长听了他们那些鬼话,居然把他弄到省政协什么委员会挂个副主任。他们既不退休,又不到政协上班,在原单位没了职务,天天开着那辆小轿车,美其名曰上班,却没有半点事可干。据说百分之八十的人和他已经对面不啃西瓜皮了,你说这样的人还有人味吗?省委组织部省委都不管,可见这种干部管理机制落后到什么程度了?你说这些厅级干部到底怎么当的?卢永祥在临下台前的机关机构改革时,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大概也应了《圣经》里的一句话:“上帝要你灭亡,先令你疯狂。”卢永祥大张旗鼓地在省区划设置办公室进行机构改革,先是宣布正处长轮岗,可是搞来搞去只有两个处长轮了岗,不知道是他不敢惹那些处长,还是那些处长们不听他的指挥,搞几个月,没结果。然后又宣布副处长竞聘上岗,按照规则,竞聘上岗是有严格规则的,比如说某个岗位有三个人报名,只要前几步都合法进行了,最后必须在这三个人当中选一个,可是卢永祥因为他心目中的意中人群众未通过,就自作主张采取拖的办法。谁知一拖就是一年,最后草草收场,弄得群众意见纷纷,到处告状。”

贾士贞说:“从省区划设置办公室的两任主任来看,我们现有的干部制度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你知道王学西当年是省委组织部某个处长帮他改了年龄,改了学历,钻了空子,把他推荐到副厅级主任的位置上。后来,省区划设置办公室升为正厅级,他也就自然搭车为正厅级,也是当年省委组织部某处长帮的忙。但由于这样的人根本不具有正厅级领导的素质,只干了八个月就被群众赶下台了。这是因为钱部长了解他,把他搞下来的。大概有些东西也只有那位处长和王学西心中有数,否则后来钱部长当部长了,王学西五十八岁就被搞成巡视员了,气得他当时就住进医院了。”

卜言羽接着说道:“据那些人民来信反映,卢永祥的问题肯定比王学西大得多,组织部已经把他的党组书记和主任免掉了,不知道纪委和审计部门会怎么办,现在的纪检部门对一般问题又不查,只能等审计了。”贾士贞说:“随他去吧!他现在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卜言羽问他:“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民来信已经到钱部长手里了。”

贾士贞说:“我不怕,我既不贪污受贿,又不搞女人,工作上我就是不能马虎的,在我权力范围内坚决要改革干部人事制度,逐步实行公开、公平、公正选拔领导干部。我的做法是第一关实行文化考试,不能像有些地方那样,第一关采取少数人推荐,从报名的几十个人,甚至几百个人当中推荐五名候选人参加答辩,这仍然不合理。那几个推荐者都是些什么人,凭什么推荐?无非凭个人关系,凭个人印象,没有具体标准无法体现公平合理。第一道程序只有采取文化考试的办法,在分数面前人人平等,从高分到低分取前三名进入下一轮。”

卜言羽说:“那样所谓的公选,实际上是小脚女人走路,不能体现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

贾士贞却说:“我们已经在市委组织部公开选拔八名正科级干部,第一关进行文化考试,但是我发现这种成人考试,作弊问题突出,必须下决心整治这种歪风,否则,让那些作弊的人得逞了,就不是凭本领竞争,也不是公平竞争了。这次考试我碰上钉子了,西臾原地委副书记周效梁的儿媳妇是中学老师,帮助考生作弊,被我当场抓住了,还不知道如何了结呢!

卜言羽犹豫了片刻,说:“这事已经闹到教育厅去了,钱部长也知道了。”

贾士贞笑了笑说:“闹起来好呀,我不相信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卜言羽说:“有些事情你应该主动向钱部长说说。”

贾士贞说:“不,他不问我,我不能主动说。”

这时,电话响了,贾士贞看看表,已经快十点钟了。卜言羽打着手势退出书房,贾士贞一边接电话,一边对卜言羽说:“明天咱们再聊,我接电话。”贾士贞握着话筒,说:“喂……一兰,有事吗?”

“士贞,不好意思,你什么时候有空?”周一兰犹豫了片刻接着说,“士贞,我知道太晚了,但我有话要对你说。”

贾士贞说:“明天我开会,有空我给你打电话,好吗?”

周一兰不声不响地挂了电话,贾士贞心里有些惦记着她,但看看时间已是夜里十点多钟,便悄悄地进了卧室。玲玲半躺在床上看电视,也不理他,贾士贞上去搂着她,她转过脸说:“你一走就三个多月,都快把这个家,把我和女儿忘了,要是不开会,还想不到回家。交流的干部也不是你一个,人家都是回家度双休日的,只有你成了革命派!”

贾士贞满面笑容说:“也怪我对工作太投入了,没办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玲玲说:“你不过是个组织部长,你能有多大权力?你还想像人家那些市委书记、省委书记一样一言九鼎、威震一方啊?你能不听书记、市长、副书记的?”

贾士贞上了床,说:“玲玲,你说得对,我们现在不说这个,天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两人躺到床上,贾士贞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和妻子过性生活了,他很想尽快进入角色,可是两人都是这种心情,这种状态,怎么也调整不过来。玲玲关了灯,贾士贞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尽管头脑里在想着那事,可是体内却没有一点激情。过了一会儿玲玲翻身背朝着他,他毫无睡意。过去在省委组织部时,两人天天上下班,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全心全意地做一件心情愉快的事。怎么夫妻分别了这么长时间,不仅找不到感觉,甚至连一点激情也没有了?回忆一下自己这些日子的工作和生活,他白天黑夜都在全力想着工作,和在省委组织部时完全变成了两种角色。至于感情上,他没有任何不正常的行为,虽说周一兰给他打过电话,甚至也到西臾去过一次,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越轨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