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台湾“交大”新鲜人(第3/5页)

8.6

然后将镜头切回到泽于。

泽于原本开的是他爸换掉的二手房车,后来小跑车标致206刚刚风行时,泽于在对方辩友的大力鼓吹下卖掉股票买了一台,车子常常停在十舍对面,十分拉风。

令人高兴的是,泽于换车后不久,也换了个女朋友。

“学长,太令人错愕了吧?车换了,连学姐也甩了,真是一箭双雕。”杨巅峰在社团教室里翻法条,没大没小地乱用成语。

泽于没有生气,只是露出久违的苦笑,笑笑说学弟你不懂的,爱情路上坎坎坷坷,就如股票市场里波荡起伏,没有长红的涨停板。

这番话我依稀听阿不思提过,她真是料事如神。

我也因此变得很喜欢去活动中心里的社团教室晃,不管是拿原文课本去那查字典也好,或无聊跟社团学长姐下跳棋也罢,我越常待在那里就越有机会邂逅泽于,好弥补我不在咖啡店错失遇见泽于的机会。

更何况,我们还保有传纸条的习惯,即使是在只有两人的小小社团教室里,我们各做各的事,已大四的他准备研究所甄试,新鲜人的我念书、画海报,表面上空气经常是静默的,但我们俩五颜六色的小纸条还是贴满了彼此的笔记簿。

小纸条上虽然大都是无关痛痒的对话,但依照言情小说订下的规则,越没有心机越不知所云的谈话,越是堆积情感的深秋落叶,猛一回神已将彼此掩埋。

“学长,当初你怎么会加入辩论社的啊?”纸条我。黄色。

“我大一的女友打新生杯时邀我入队,就这么进来。”纸条他。红色。

“是喔,那么好商量^^”纸条我。绿色。

“是啊,一见钟情的魔力让我在辩论社打滚四年:~”纸条他。粉红色。

“后来呢?她是哪位学姐?淑芬?巧凌?好奇莫怪:P。”纸条我。粉红色。

“没啊都不是,跟我分手后就渐渐没来社团了(逃)。”纸条他。蓝色。

“梅蓁学姐跟你交往了一年,好像是目前最久的喔?”纸条我。黄色。

“不啊,我初中时可是暗恋了班导师整三年喔(正经)。”纸条他。粉红色。

“……”纸条我。白色。

“是真的。”纸条他。白色,啪的一声贴在我的额头上。

8.7

我提过暧昧是恋爱中最美的那部分,暴哥也表示同意,他说暧昧之于恋爱就好比刀子在内脏里乱搅的前十秒之于砍人。

但我必须承认我等得有点急了,不像老板娘那般的好耐性,她至今还天天搞那杯“老板娘特调”等有缘人。我很想让这次的机会轮到自己,是时候谈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恋爱了。尤其,我发觉我收集到的纸条已经多达三千多张,如果裹足不前,万一真的跟泽于成为好友的话就得不偿失。

关于这点,我请教寝室里每一个人。

“在我们部落里,如果女生喜欢一个男生,就该在那男生到自己面前歌唱时害羞地插一朵花在他头上表达爱意,两个人如果情投意合,三天后就可以结婚了。”思婷闪耀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为我上了堂风土民俗课。

但泽于不会像歌舞片里的主角一样突然暴走唱歌,所以我也没什么机会插一朵花在他头上。

“当然继续欲擒故纵啊,我介绍几个鸡排送得很大的学伴给你,你假装不经意传纸条让泽于知道你都忙着约会,刺探刺探他的反应,他如果喜欢你就知道该怎么做啰。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也没有损失,因为那些学伴送的鸡排真的是很棒,人也应该不错,挑一个啰!”恋爱专家百佳这么说。

虽然我怀疑会用鸡排看人的百佳只能称上被爱专家或鸡排专家,而不能称为恋爱专家,但我以前喜欢用咖啡品人,所以也不能多说什么。

“叫你那头暴哥啊,我不信暴哥拿刀子抵着他的脖子,他还会拒绝你。”念成很冷淡。只喜欢女人的她愿意给点意见我就很感动了,其他我都当日常生活的娱乐。

后来我采纳了百佳的意见。

因我等不及泽于突然扯开喉咙唱山歌,也不想利用暴哥跟他的西瓜刀。

过了两天,我在社团一个人煮汤圆当晚餐一边算线性代数课本上的习题。

我提过阿拓为我的线性代数跟概率都打下很好的基础,对于许多章节我都驾轻就熟,甚至还觉得大学的题目比起高中的参考书要简单许多。

而泽于,大约在晚上十点时抱着几本补习班发的讲义进来,向我微笑点头后,就靠着装满奖杯的铁柜读书。我盛了一碗汤圆给他。

“昨天我来,怎么没看见你?”纸条他。蓝色。

“喔,百佳跟资工学伴约好了,但她临时有事。”纸条我。绿色。

“@@||听没有……啊!你代替百佳去?”纸条他。深蓝色。

“学长真是个敏锐的人:)”纸条我。黄色。

“是喔,那前天呢?也没看见你耶@@~”纸条他。深蓝色。

“前天百佳跟应数学伴约去十八尖山,但她也没空啊:P”纸条我。白色。

“喔。”纸条他。黑色,配上立可白字。

我偷偷看了泽于的表情一眼。他撅着嘴,故意装可怜。

浓浓醋意的纸条,让我心情愉快了两天,连走路都像鞋子长了翅膀。

但到了第三天,我在等一个人咖啡店打工时,我再度傻眼。

泽于的对面又坐了个长发美女,一个脸蛋只有巴掌大的九头身美女。

桌上摆了两杯柳橙汁,两本HERE美食杂志。真可悲。

“他就是泽于?”

阿拓坐在柜台前面,喝着我请的薄荷拿铁,手指偷偷指着后面。

他晚点要跟我去看小才,听说他养了一只会吃槟榔的鹦鹉。

我点点头。

泽于远远对着我一笑,我赶紧挤出笑容。

“我可以去认识他吗?”阿拓问。他很认真,也没恶意,我知道。

“我不想。尤其在这种时候。”我撕下一张便条纸,原子笔在上面写了个“95”。

“喔。你在写什么?”阿拓问,看着我的粉红色纸条。

“那杯肯亚新女朋友的分数。”阿不思鸡婆替我回答。

“怎么知道那女生就是泽于的新女朋友?”阿拓问阿不思。他们俩过去一年虽然没有交集,但之间已没有了尴尬,除了阿拓的前女友兼阿不思的现任女友外,两人什么都谈。

“这很平常。”老板娘也鸡婆透顶。

“节哀。”阿不思拍拍我的肩膀,老板娘塞了块饼干在我的嘴里。

后来我照例假装拖地,趁着掀开桌底清理时,贴了那张便条纸在泽于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