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第2/5页)

……

文珂转过身把病房的门锁好,然后把椅子拉得离韩江阙又近了些。

他悄悄给韩江阙戴上了一块劳力士手表,这是他后来买的,之前那块被卓远用铁棍砸碎之后,他其实可以修,可是想了想,买了一块新的。

以前的那两块表盘底下都写着Timeless - Han loves Wen,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小狼受了好多的委屈,这一次他买的表也写了字,但是反了过来:

Timeless-Wen Loves Han.

病床上的Alpha很安静,长时间的卧床让韩江阙四肢的肌肉退化了一些,关节变得纤细了很多,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曲着。

可他仍然是美丽的。

苍白的脸色和漆黑如鸦羽的剑眉相映,薄薄的嘴唇抿着,文珂在的时候,每隔一会儿会用湿湿的棉棒沾水敷上去,所以他的嘴唇仍然很湿润柔软,色泽淡淡的,像是清晨沾着水珠的玫瑰。

他明明昏迷了这么久,可是看起来却仍然像是刚刚入睡的王子。

文珂伏下身,轻轻吻了一下韩江阙的嘴唇,“小狼,你摸摸我们的宝贝,好不好?”

他呢喃着闭上眼睛,然后从下往上,一颗一颗扣子地解开自己的衬衣,露出高高隆起的小腹,皮肤被顶得很薄,圆圆的肚脐也被撑得展开。

产期临近的Omega身体称不上具有通俗意义上的美感。

肚子高耸到笨拙,阳光照在上面,连每一根汗毛都绽放着微光,他像是一条在烈日下翻出肚皮的大白鱼,皮肤被撑出浅白色的斑纹,鱼鳞一样。

文珂的身体微微颤抖,羞怯地拉着韩江阙没有知觉的手,放在孕育着生命的部位。

昏迷的Alpha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曲,文珂便耐心地、一点点地展开他修长的手指,然后让他的手包覆着自己。

文珂痴痴地看着韩江阙,韩江阙的手掌在他的肚子上,而他的手掌握着韩江阙的手,然后吃力地俯下、身,用力吻着韩江阙的嘴唇。

在所有人的眼里,文珂是安静的。

这个Omega无比顽强地接受着命运给他的考验,柔韧地孕育着小小的生命,他的表现无可挑剔。

可是在无人知晓的时刻里,文珂用一种近乎偏执的方式在挽留着韩江阙。

某种意义上来讲,除了插、入的动作之外,他们其实仍然在以怪诞的形式做、爱。

文珂喘息着,轻声对昏迷着的Alpha撒娇:“小狼,我想你了。”

文珂把韩江阙的脸蛋放在自己的肩窝,Alpha的手抚摸着他的小腹,他抚摸着Alpha的脸颊。

韩江阙微微侧着头,他的脖颈从病号服里露了出来,修长的后颈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那是做腺体修复时留下的痕迹。

文珂疼惜地抚摸着韩江阙的脖颈,那里是温热的,甚至能感觉到韩江阙的颈部的跳动。

“我快要生了。”

文珂喃喃地说:“你说过的,如果到时候没人陪的话,Omega会得信息素匮乏症……很可怜的。我是你的Omega了,小狼,你能感觉到吗?”

他说:“我是你的。”

以前他总是很怕这几个字,但是现在却不会了。

沉默的Alpha,怀孕Omega半裸的饱满腹部,墙壁被粉刷的雪白的病房里,那无人回应的亲昵,充满了禁忌的爱、欲。

韩江阙没有醒来,可文珂无比真切地闻到了韩江阙。

不再浓烈的、威士忌的信息素味道,那么淡、那么淡,其他人都感觉不到了。

只有他知道。

韩江阙的信息素像是一朵忧愁的、握不住的云,但仍然飘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上空。

因为他是他的Omega。

他们血肉相连,所以他才能闻到。

“小狼,我害怕。”

文珂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咬着韩江阙的耳朵,小声说:“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小雨过后,病房里吹过湿润的微风,韩江阙躺在文珂的怀里,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文珂真的以为他要醒过来了。

可是那到底只是一阵风而已。

文珂的眼圈微微红了,可是他没有流眼泪,只是把韩江阙比往常消瘦很多的身躯更紧地搂在了怀里,轻轻地吻在了韩江阙的额头上:“我等你,小狼,无论多久,我都等着你。”

……

那天夜里离开医院的时候,文珂又看到了聂小楼。

韩江阙昏迷之后,其实聂小楼来看过他三四次,每次都是在深夜无人的时候。

文珂记忆中,十年前的聂小楼虽然也近四十岁了,但是仍然非常貌美。十年过去了,聂小楼也老了,他有一双年轻时很妩媚的凤眼,只是现在眼角泛起了浅浅的皱纹,身材清瘦,看人时神情很冷淡。

他显然不想与任何人说话,韩家人也不拦他,文珂撞见过聂小楼坐在韩江阙的床边,沉默着,也没有触碰韩江阙。

他只是坐在那儿看着,一会儿看韩江阙,一会儿看病房墙上文珂挂好的、韩江阙高中时画的长颈鹿的画。

其中还有一次韩战,过来接文珂时聂小楼也来了,韩战便只是坐在车里遥遥地看着聂小楼,一直到聂小楼离开医院。

“要生了?”

文珂本来只是对着聂小楼远远的打了个招呼,这么多次了,聂小楼从来没和他说过话,因此乍一听到聂小楼忽然开口时,文珂不由楞了一下。

“是的,预产期在下周末。”

文珂试探着轻声说:“聂、聂叔叔,您会来吗?”

“……”聂小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名字起了吗?”

“起了。”文珂说:“是双胞胎,一个叫韩江雪,一个叫文念。”

“有一个姓文?”聂小楼似乎有点意外,随即点了点头,哑声道:“姓文挺好。”

文珂猜,聂小楼大概不那么希望孩子都姓韩。

可是当年他到底保留了韩战为韩江阙取的名字。

聂小楼不再说话,也没告诉文珂他会不会来,只是转身进了韩江阙的病房。

……

文珂的生殖腔收缩开始得比预期早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清晨时分,生殖腔刚开始阵痛,就表现得异常的剧烈。

初胎的第一产程十分漫长,韩家早早地就把他送到了和韩江阙同一家医院的特等病房,韩战、韩家的大哥、二哥都来了,到了下午,付小羽和许嘉乐也匆匆地赶了回来,一大堆人嘈杂地堵在医院的走道里,而这会儿文珂的生、殖腔都还没有完全打开,只是这个折磨人的反复打开生殖腔的过程,就已经持续了六七个小时。

显然Omega这一胎,必然会生得十分辛苦。

付小羽因为是Omega,信息素不会刺激到脆弱的孕O,所以是唯一被放进去陪同的人。

付小羽看到文珂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眼睛便忍不住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