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袁卫国听见这话顿时红了脸, 他急忙摆手,“这是什么话......”

蒙义却笑了笑, 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快步离开了。

看着蒙义大步离开的背影,袁卫国叹了口气,听见他叹气声的文泽才抬起头, “你叹什么?”

袁卫国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 脸上带着自责,“明知故问。”

文泽才耸了耸肩,“说到底还是学艺不精。”

袁卫国微微挑眉,却没反驳文泽才的话,而是看着对方道, “哪比得上您啊, 当年,文家可是四大家之首。”

文泽才一点表示都没有,仿佛刚才没听见袁卫国那句话似的, 两人一阵沉默,最后袁卫国还是不放心,“我跟蒙义一起去,家里就拜托你了。”

文泽才有些惊讶,他坐直身, “你这一去来回最少也得一个月。”

“呵,”袁卫国双手环胸,脸上带着讥笑,“一个月算什么, 我耽搁了人家十多年。”

这话文泽才没法接,他想了想后,点头,“左右大飞媳妇也要坐月子,弟妹就帮我媳妇看铺子吧。”

“多谢。”

袁卫国这声谢来得真心实意,毕竟钟然要是手里没事儿做,他又不在身旁,对方指不定会胡思乱想。

袁卫国从铺子离开后便回家打了招呼走了。

晚上文泽才正帮着田秀芬炖月子鸡,钟叔便过来了。

他一是来给赵大飞道喜,二是来道别。

“我现在赶回去,还能将阿大和小妹带回来,这样一个冬天咱们都有份助力,”钟叔说着便叹了口气,他看着文泽才,“我们人偶师很少与人偶分离这么久,说句真心话,我好几次都梦见它们了。”

阿大师钟叔的人偶,至于小妹则是钟然那个小人偶。

“弟妹也要回去吗?”

想起白日里答应袁卫国的话,文泽才问道。

钟叔摇头,“她留下来。”

文泽才点头,表示明白了。

阿南和晓晓正眼巴巴地看着陈云红身侧的小娃子,孩子刚出生不久,皮是红的不说,整个身子都皱巴巴的,头上还没有毛。

看着有些丑,更别说这孩子和赵大飞的眉眼像极了,五官带着英气,若不是知道是个女娃子,大伙儿还以为是男娃子呢。

“喜欢吗?”

陈云红瞅着两孩子的眼神,笑问道。

阿南看了眼小婴儿,又看了眼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晓晓,回道,“喜欢,虽然丑了点,但是身上香香的。”

那是奶味儿。

晓晓咽了咽口水,“有点像乳精的味道。

甜甜的,暖暖的。

陈云红噗嗤一笑,连带着进门的田秀芬也忍不住笑了,她手里端着月子鸡,冲两人示意道,“ 你们爹和大飞哥哥在做叫花鸡,还不快去。”

阿南和晓晓顿时双眼一亮,出去了。

“快吃吧。”

田秀芬将碗放在柜子上,然后扶起陈云红。

赵大飞虽然是陈云红最亲密的人,可对方到底是个男人,做事笨手笨脚的不说,还粗心大意的,陈云红被照顾得不舒服,田秀芬也担心对方不忌讳,以后落下月子病。

所以把照顾陈云红的活儿揽了下来,至于铺子她每天去半天,剩下的都由钟然看着。

“又是大飞做叫花鸡?”

陈云红道了谢后,端起碗一边吃一边问道。

这叫花鸡的做法是陈云红交给田秀芬的,赵大飞来了兴致,便跟着做了几次,结果都不怎么满意,这会儿不用多想,也知道动手的又是他。

“他的活儿被我抢了,闲不下来,”田秀芬将孩子抱起,动作利落地摸了摸孩子的小屁股,发现没湿后才又将孩子轻轻放下。

文泽才麻木地看着被赵大飞挖出来的鸡。

黑乎乎的,香叶都烧焦了。

“一次比一次差。”

对着那只鸡看了许久后,他如此评价道。

赵大飞却美滋滋的,“早晚会做好的,就像男人早晚会娶媳妇,会有孩子的。”

得了,别和刚当爹的人一般见识。

文泽才都不想反驳对方了。

“最近机灵点。”

钟叔临走时留下来的话让文泽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赵大飞咽了咽口水,盯着文泽才,“那老家伙这么不顾及上面?”

这个上面说的自然是国家的人。

文泽才瞥了他一眼,发觉有些看不下眼后,又迅速地移开了视线,“也不想想人家活了多少年。”

赵大飞顿时没话说了。

这倒是.......

现在尚阳城和平阳城的周家子弟四处转悠,也不知道是因为得到了周八叔的消息,还是因为想找野术师或者是阴男阴女去填阴池。

钟叔离开后,章全便成了常来的人了。

文泽才时常与对方一边下象棋,一边说起周家的事儿。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反正关于周八叔的事儿都说得非常玄乎,”章全走了下兵,眼底带着深思。

文泽才飞出相,眼睛一直盯着棋盘,“不管怎么说,周八叔将周七叔的视线都吸引住了,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

“现在阳泥虫还没有下落,只能盼着周七叔不着急蓄阴池了,不然就咱们几个臭皮匠,对上周七叔,简直是以卵击石。”

这是章全担心了几十年的事儿。

他一个人的时候就担心,现在有了伙伴,这担心却更重了。

文泽才看着章全暴露在自己马下的将,毫不犹豫地用马吃了对方,章全输了。

“谁是卵谁是石,还不知道呢......”

蒙义和袁卫国来到了蒙刚所在的大学外面,租了一间简陋的屋子,白天袁卫国去算命,蒙义便去学校打听蒙刚的事儿。

“那小子可疑得很。”

得知蒙刚已经半个月都没出过学校门后,蒙义忍不住买了包香烟,一边顺手递给袁卫国,一边道。

袁卫国看了眼手里的烟,最后划了根火柴点燃,“不管是不是他,当年给你们换八字运的人一定嘱咐过夺了你八字运的人,离大劫越近,就得越小心。”

“啧,”抽了半根不到,蒙义便心烦地将香烟熄灭了,他猛地抓了把自己的短毛,“你说我的八字运就那么好?值得他们不顾大劫也要我的八字运?”

都说是大劫了,万一没挺过去,这辈子不就成了英年早逝

命都没了,拿什么去享受那些好运?

袁卫国看了他一眼,“如果真是蒙刚,你也说过,他之前一直很倒霉,对他而言,能好运活过这十几年就已经值了,谁还管能不能挺过去大劫?”

说句不好听的,对方也抱着侥幸,指不定把大劫过了呢?那后半生的日子不就顺风顺水了

说到底还是一个字,赌。

蒙义虽然这十几年运气背了点,可却不是笨蛋,袁卫国的话他一下就明白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大门,脑子里突然想起文泽才那句话,他摸了摸下巴,“文大师说让我切记离蒙刚远一点,不能太近,你说我要是离他近了点,他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