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袁卫国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的朋友不多,可以说是极少, 除了文泽才便只有蒙义他看得过眼, 可蒙义却在他眼皮下被人害了, 他却还不知道,甚至以为蒙义只是生平淡然的那种人。

蒙义听得有些蒙圈,他来回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后小心问道,“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文泽才与袁卫国对视一眼后, 问道, “你从小到大什么记忆最深的是什么事情?”

被人封住“相”前和后的人生遭遇会有很大的不同,只有本人能知道那种落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果然,一听到文泽才这话,蒙义脸上的淡笑渐渐消失。

“我十岁之前的运气特别好,我娘说我出生那年咱们家的粮食第一次能撑过年头,五岁的时候跟着我爹识字, 八岁的时候遇见我师傅,跟着他学手艺,不到一年我就出师了。”

一年便出师的九岁孩子在那时候引起了不少轰动, 也因为这样,找他雕刻的人也越来越多, 连带着师傅暗地里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可十岁后, 他雕刻出来的东西大不如从前,而且很多小事都做得不够好,不管他怎么练, 怎么做,都和以前比不得。

各种不顺一直伴着他。

“我十九岁的时候,有了对象,”蒙义叹了口气,“结果两个月后就吹了,也没给我啥原因。”

因为那姑娘自己也说不清,就是觉得不应该和他在一起。

蒙义原本觉得对方是不喜欢自己,已经到那种找不出理由拒绝自己的地步,可后面接连好几件事让他渐渐觉得,可能是真没缘分。

“我师傅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不在的,过后,我就去木厂里上班......”

好不容易熬了两年,从学徒熬上了正式工,结果头天还乐滋滋的拿着工作本,第二天就被人拦在厂门处,说他的名字不好,所以上面的人不准备用他。

“那可是我自己辛辛苦苦从学徒考核上去的!”

蒙义现在都过不去那个坎儿,“咋就因为我名字不好就不让我去上班了?那也太倒霉了!”

那工厂还给了他一笔补偿费,反正就是不要他了。

而且原本工厂要提八个正式工名额上去,他被辞走了后,应该要空出一个名额出来,可工厂居然没有再提一个人补上蒙义的位置。

蒙义抓了抓自己的络腮胡,看着文泽才道,“我是不是扫把星转世啊?十岁前没觉醒身上的扫把星,十岁后突然就觉醒了,所以才会事事不顺?”

文泽才闻言看向一旁的袁卫国,“你当时没给蒙同志看出相时,没问他这些事儿?”

袁卫国有些愧疚地看了眼蒙义,“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毕竟生来就没有大作为或者是大事竟成的人也是常有的。”

那些人的“相”也是看不出来的。

文泽才简直服了,“你难道没掐算?”

袁卫国的脑袋垂了下去,这是没有的意思。

“你们认识多少年了?”

“八年......”

袁卫国恨不得找块地把自己埋了!

八年啊!要是自己当初长点心,掐算一下蒙义的八字,指不定蒙义的运势就回来了!日子也好过得多。

文泽才一脚踹在他坐的椅子上,“走开!”

袁卫国立马起身给蒙义鞠了一躬,便面红耳赤地出了铺子。

“哎?卫国?”

蒙义有些懵,正要起身追上去,就被文泽才给叫住了,他一脸正色,“我们现在来说说你的问题。”

蒙义挠了挠脑袋,最后见袁卫国去了隔壁铺子后,才放心地坐下身,“大师请说。”

文泽才指着他写下来的八字,“从你的八字上看,你这辈子应该是顺风顺水,而且财运极佳,除了二十六岁生辰前后时有一场血光之灾外,其余的日子都好得很。”

蒙义先是一惊,后而有皱起眉头,“大师,我今年正好满二十六岁,不过你说我应该顺风顺水,财运极佳?”

文泽才的点头。

蒙义见此窘迫道,“我自打被工厂赶出来后,就一直在家里干活儿,后来国家允许做生意了,我也试过,可不是被人骗,就是东西卖不出去,现在这身上也只有三块钱。”

可以说是很穷了。

文泽才却越听看他的眼神越同情。

“你之所以会如此倒霉,并不是因为你的命如此,而是原本属于你机遇或者是运势人给截了胡,也就是说,你本来的命是很好的,可有人就看上了你这个运势与八字,所以做了手脚,将你的八字运势与别人的换了。”

蒙义瞪大眼。

“不光是如此,为了不让有本事的玄门中人看出你的问题,那做手脚的人还把你的“相”给封了,所谓观人貌,测人运,连相都看不出理所然,又怎么去看你的运呢?”

袁卫国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没有多想,而是觉得对方可能就是那种没有什么起伏的最普通的人罢了,可只要有点心,问一问蒙义遇见的事情,再对着他的八字掐算一番,就能察觉出对方的不对劲。

这一次袁卫国之所以要找文泽才,也是因为前段时间正好与蒙义遇见了,蒙义觉得自己这后面几年的日子实在是和十岁以前的相差太大,所以才会请袁卫国给自己算一算。

袁卫国早在他们认识的时候便认真看过蒙义的相,没看出来,现在见好友一脸烦闷,他便想到了文泽才。

文泽才是文家后人,而且懂的相术与命术都比他多得多,所以便让蒙义过来碰碰运气。

蒙义先是大惊,后而震惊,最后居然慢慢平静下来了。

“我就说.....我就说我蒙义不会这么倒霉。”

说完,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人确实是个真君子。

光是这不钻牛角尖的性子便足以让秦勇与文泽才对其竖起大拇指。

所以也不用蒙义问,文泽才便接着道,“要想解开你的相印,就得找到披着你八字运的人,得到对方的八字,到时候不用其它东西,我这里就能解印。”

说起来也简单,可问题是披着蒙义八字的人到底是谁。

蒙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披着我八字运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因为夺了你的运,所以不能与你太亲近,最好是连面都不能见的,所以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因为不见面实在是非常容易的,不管是不是因为夺了运而做贼心虚跑远了,还是其它,都很容易离开的。

蒙义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眸,“那人既然看上了我的八字运势,那是不是说他自己本来的八字其实是不好的。”

“可以这么说。”

文泽才点头。

蒙义眯起双眼,“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蒙义有一个堂哥,是他大伯的孩子,也是大伯家唯一的男孩儿,叫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