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分道扬镳(第2/3页)

魏司承从未彻底信任过李崇音,李崇音又何尝不是?

狡兔三窟,何况是他。

底牌,只有无人发觉的时候,才能发挥出用处。

李崇音:“你没浪费我让你进宫的机会。”

“是啊,帮你有机会在百花宴削减了守卫,好不容易偷走李映月,又把她重新送回去。”李嘉鸿抓住李崇音的衣领,怒意蓬勃,“你可知道咱家冒了多大的风险!若是被娘娘发现,咱家的项上人头就没了!!”

李崇音能自由出入皇宫地道,还能在宫殿中劫走李映月,正是有李嘉鸿的帮忙。

要说李嘉鸿最恨的人莫过于给他致命一击的李崇音,但同样的,他也极度惧怕这个冷面冷心的人。

李崇音始终微笑:“你敢说如今的日子比你在府中的差吗,有娘娘在,你在后宫哪个敢给你脸色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亦是另一种畅快,堂兄应该感谢我才是。”

李嘉鸿气得满脸通红,却对这人束手无策。

“我们谈谈条件吧,你还年轻,与其执念于过去何不往前看,比如……”李崇音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李嘉鸿脸色不断变化,似陷入了思考。

李嘉鸿知道自己的软肋被李崇音抓住了,但动不了李崇音,难道还不能动别人吗。

他恨最后给他来一刀的李崇音,但更恨的是当初那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人,若不是她,他会落得今日下场吗?

“要咱家出力,也不是不能商量。”利益给够,立场有什么不能转变,“你给一点诚意吧。”

“你要什么。”

“被你的好妹妹要走的贴身小丫鬟:紫鸢。”

魏司承班师回朝时,举国欢腾,京城内更是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以庆祝他凯旋而归。

可谁成想,才不过回京一个月,居然遭贼人暗害,还可能伤及了根本。

有人遗憾,有人唏嘘。

但这对于大多数皇子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怎能不算好事?

这段时间,太子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在疑似有重大嫌疑的情况下无法证明自身清白,朝堂上罢黜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多。

原本那断箭上的新漆被工部营缮所的所丞用法子去处后,露出了原本的漆面,那漆面上的府军记号正是出自太子府。

太子面对这铁证,自是不愿意承认,如果这么容易就能露出旧漆,他又怎会把这么明显的证据留在原地,肃王党则是认为这是太子的疏忽,若不是那女子路过捡走了箭,还真被太子蒙混过去。

太子党认为这都是肃王的阴谋,就是为了能够上位。

大皇子一派见太子日渐式微,也加入其中,其余皇子纷纷战队。

太子方属臣与肃王方属臣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在证据面前,太子的狡辩太过无力。弘元帝在重臣的压力下,还是将太子给暂时扣在了太子府中,无事不得外出,一切等齐王苏醒后再议。

就在朝堂气氛日益紧绷,皇上沉迷炼丹数日,已罢朝三日的这天晚上,齐王奇迹般的苏醒了。

一醒来,齐王就直接指正是太子的人意图杀人灭口。

整个刺杀齐王的事件看似告一段落,太子也被变相圈禁了起来,但朝堂上各派明争暗斗却越发激烈,诬陷、栽赃、夺权,就在弘元帝眼皮子底下进行。

直到弘元帝忽然在朝堂上道了一声:“吵够了吗?是看朕活得好好的,一个个恨不得气死朕是不是!”

各方才勉强安静了下来,弘元帝最恨结党营私,他哪里看不出哪些官员投靠了某个皇子,可如今却日渐力不从心。

一手搅动了整个朝堂所有党羽的魏司承却远离这一切,借口养伤,过得怡然自得。

齐王遇刺后,肃王首先被怀疑,其次是太子,但魏司承最终目的不是仅仅为了让皇帝罢黜太子,他要的就是让朝堂混乱,这才能让弘元帝彻底看清大皇子、肃王等人究竟适不适合做这新储君。

被众子搅得失望透顶的弘元帝时不时来延福宫与魏司承下棋,有空时还会让云栖弹上一曲。

这里俨然成了皇帝最常来的去处,偶尔没看到李家五姑娘,还会向身边太监询问一句。

弘元帝想到之前与魏司承的承诺,对云栖道:“外面流言四起,倒是把你拖入了这泥沼里,朕听皇后说一些命妇让她劝朕收回成命,你怎么看?”

云栖心头一跳,还真考虑了一下可能性。

跪下时,看到魏司承执棋的手将棋子扔到棋盘上,发出“咚”一声轻响,才回过神。

她意识到,这是魏司承的提醒。

每次与弘元帝说话,都仿佛从鬼门关里兜了一圈,她可不认为皇帝真心想收回圣旨,弘元帝是个极端自负的人,在他心里哪怕皇子有了疾,那也是龙子,岂是朝臣之女能嫌弃的。

这个问题,不过是又一次考验罢了。

云栖:“臣女既然接了圣旨,那便是端王府的人。”

弘元帝笑开了:“青雀,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媳妇,可还满意?真真是个妙人,若朕再年轻了个几岁……”

魏司承愣愣地看向弘元帝。

弘元帝哈哈一笑:“傻孩子,这就当真了?”

魏司承亦是关心则乱,跟着笑了起来,但心却有些不安定。

把人娶进门这几个月,每一日都像是煎熬,总怕一个不留神,就出现意外。

门外小太监来报,说是肃王与杜相求见,弘元帝站了起来,对始终跪在地上的云栖道:“朕答应过青雀,若是你能不嫌他患疾,便答应你一个要求,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让人呈上来。”

待弘元帝离开后,魏司承将云栖扶了起来,见她脸色苍白,道:“不怕,父皇不过是说笑。”

云栖忽然抬起了头,神色认真了些:“若皇上说的是真的,殿下待如何?”

曾经她提了和离,他不也轻易地答应了吗?

魏司承沉默良久,摸着她头上的珠钗,她已经很久不曾戴自己送的桃木簪子了。

沉声道:“大婚当日,我亲自告诉你答案。”

临近婚期,魏司承以筹备婚事为由,从皇宫离开。

原本他一个成年王爷住在后宫多有不妥,但由于他身患隐疾的事已然传开,导致其他皇子多是安慰为主,哪里还敢提别的,这不是故意触怒皇帝吗。

分明朝堂上的纷争越演越烈,他却得以置身事外。

这一日午后,一辆无人驾着的马车缓缓停到端王府后门。

当门房上前查看,捂着作呕的嘴,连滚带爬地冲向府内,管家闻言匆匆而来。

当魏司承得知后,掀开了马车帘。

看到那四具早已死透的尸体倒在里面,他沉痛地闭上了眼:“好好安葬。”

魏司承的心不断往下沉,他以为李崇音绝不会如此不理智,但李崇音这次出乎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