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页)

他比江明月高不少,仰头的动作把一截脖子露出来,江明月抬眼,就看见薄薄的皮肤下锋利的喉结,偶尔上下滑动,再往上看,眉头微皱,嘴角平直,带着酒气,眉毛和头发的颜色都深,脸上轮廓分明,看着很不好相与。

江明月停了停动作,就被他躬身抱住,用力有些收不住,肩窝捂着江明月的口鼻,挣了挣才松开一些。

他撸狗似的来回摸江明月的后脑勺:“我回来晚了。”

“没事儿。”江明月拉着他要回房间,一边问,“渴不渴,先喝点水。”

“渴。”越仲山不太想动,还在墙根那儿赖着,搂着江明月说废话,“你给我倒?”

江明月道:“我给你倒。”

越仲山没说话,江明月又拽了他一把,越仲山叫了声:“老婆。”说:“难受。”

江明月就看出他醉是真醉了,但没那么厉害。

但他没计较,拍了拍越仲山的背,仍然好脾气道:“回床上躺着,就不难受了。”

两人磨磨蹭蹭,江明月好话说不停,才算把越仲山哄回卧室,又打电话给住家的阿姨,麻烦她起来煮一点醒酒汤。

越仲山的衣服被他脱完了,还要换内裤,江明月说明天再换,越仲山不依,自己面朝下拽了一半,像个暴露狂,江明月只好找一条干净的,拖着他死沉的两条腿,给他穿好了。

阿姨从佣人房那边过来,煮醒酒汤的全程就听主卧里官司不断,知道里面的年轻夫夫大概什么情况,送到房间门口也离了三步远,江明月出来拿,垂着眼没往里看,但很有经验地低声对江明月说:“折腾得动,就不是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太惯着,要不然,回回这样,你有的哄。”

江明月也笑,悄没声地点点头,看她出了这边,回了自己房间。

他倒没觉得越仲山折腾,也看出他是真难受,只不过这点难受在清醒的时候不会让他老婆老婆地叫。

伺候大爷喝了水喝了汤,再给擦脸擦手擦脚,大爷不让江明月去放碗,要马上抱着睡觉,江明月就上床。

身上贴过来一个火炉,呼出的气都是烫人的,江明月被他抱得有点不好呼吸,但没怎么挣,只想着他喝了解酒的东西过会儿能好受一些。

“怎么喝这么多啊?”江明月捏一捏他硬硬的耳骨,“真有人灌你?”

越仲山道:“没人灌。”

江明月也明白了,没人灌也得喝。

别人是来给越仲廉投钱,要借别人的鸡生自己的蛋,越仲山既然是替越仲廉做人情,就不能还是端着他那个越总的谱。别人敬他,他得自己放下架子。

他的亲情淡薄,爹妈都没放在心上,爷爷奶奶那边的好看,有八分是为了场面,只有两分落在血缘,其他堂弟堂妹都是从童年开始就没好脸,长大了也不会亲近。

只有越仲廉,小时候跟着爸妈在南边儿,倒少了跟他刚进越家时的斗争。

小时候没有仇,大了又在一块共事,越仲廉分得清轻重,不会干没规矩的事,时间长了,越仲山其实是肯认他这个弟弟。

江明月摸完耳朵摸头发,越仲山被摆弄着很愿意,江明月不摸了,还拱了拱,嘴里说着要他的手。

江明月就又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他的背。

越仲山从嗓子里滚出一声含混的笑:“老婆怎么这么好。”

江明月逗他似的说:“不知道啊,你命好吧。”

越仲山却很同意:“命好,我命好。”

“老婆爱不爱我。”

“爱。”

“只爱我?”

江明月复读机似的:“只爱你。”

半晌,越仲山咕哝了句什么,听着是在骂人,还有魏东东的名字。

江明月闭眼装睡,但他说着,似乎是想亲江明月,但准头不太对,就把鼻梁在江明月额头上磕了一下,嘴里一叠声喊疼,倒把江明月逗笑了,给他揉着鼻梁骨问:“还疼不疼?”

越仲山委屈地“嗯”,说:“疼。”

“给你揉。”江明月哄,“你也消停一会儿,睡觉,睡着就舒服了。”

可越仲山应了住家阿姨的话,哪里会肯消停,越哄越来劲。

江明月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他粗重地喘,只是不肯睡,问江明月怎么这么好啊。

问的多了,江明月就沉默了一会儿,摸他仍发烫的脸:“喜欢你就这么好。”

越仲山睁开眼,定定地看他,突然露出个反应迟钝的邪性的笑。

“我死了算了。”他拱到江明月身上,死沉地压着,疯狗一样地亲着咬着,胡乱说,“死了也甘心,你把我弄死吧,你弄死我吧江明月。”

先前还能控制得住,但再往后,可能酒劲上来得更凶猛,他就开始说胡话。

一会儿说再不让江明月出门,谁都不给看,问江明月答不答应,一会儿又把魏东东罗曼琳等人拉出来挨个骂,这回的重点是魏东东,叫江明月别写论文了,书有什么好读的。

狂接好人卡的江明月到底被他的酒疯欺负得没办法了,最后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下爬出去,缩在床边,却仍然被越仲山追过去搂住。

第二天上午,越仲廉给江明月打电话,明着是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其实是为昨天越仲山为了给他撑场子喝多给江明月赔个不是。

“我哥回去没折腾你吧,我也喝迷了,九点多才醒,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江明月说:“没有,回来就睡了,你头疼不疼?今天要吃清淡一点,也别看太长时间电脑和手机。”

越仲廉答应一声,说:“也是,昨天去之前,我就听他跟司机交代,要是最后真喝了太多,就不让送他回家了,回翠湖明珠对付一晚。”

江明月不知道还有这个,笑了一下,说:“真喝太多才没力气闹。”

越仲廉也笑,说哪天有空一起吃饭。

两个人客气着挂了电话,越仲廉对一旁的越仲山道:“听着不生气,很正常,还跟我笑,让我吃点清淡的。”

越仲山不说话,越仲廉又问:“哥你到底干嘛了?让我打电话,也不说什么事,你不说,我也没法试啊。”

“不过你就是折腾了吧,刚嫂子说,真喝多才没力气闹,显然言下之意你没喝那么多,而且还闹腾了。”

越仲山说:“走吧,要你没用了。”

越仲廉一口气没上来,但还是低眉顺眼地走了。

五点多,越仲山准时下班,江明月已经在家了,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敲敲打打。

越仲山放下包,说了声“我回来了”,江明月没抬头,但扬声“嗯”了声,越仲山听着,不太像不理人的样子。

他洗完手,才去沙发上找江明月,先挨着坐下,江明月没移开,他才伸手去搂江明月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