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页)

阮枝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佛头。

是啊,专挑贵的拿,但他们为什么不拿这个佛头呢。

在这个展馆,若按价值排,顾衍修复的这个佛头绝对能排进前三。可其他东西都丢了,这个佛头却还在,是因为它重吗?显然不是。

余峯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阮枝。

这是怎么了?

没一会儿,朱教授也发现这佛头还在这儿了,这心脏总算好受了点:“小枝儿,你看看,还好顾老头修的佛头还在这儿,也不算全军覆没。”

“这老家伙运气真是好。”

他们清点完发现这个展馆还剩下近一半的文物,难以保存的、价值不高的、不方便运输的等等。想来其他展馆都差不多。最后六个展馆都清点完,他们发现姜家捞上来的那些瓷器居然全部被盗了。

那些人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的,毕竟瓷器娇贵脆弱,难以长途运输。

等阮枝回了东院之后余峯始终忘不掉阮枝在博物馆晃神的样子,心想可别被吓着了,他趁着这会儿功夫去找了邢惊迟。

余峯是在行政楼找到邢惊迟的。邢惊迟还在贺兰钧的办公室询问他有关于百年展的事宜,他就站在门口等,约莫十几分邢惊迟就出来了。

一见余峯的神色邢惊迟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两人一块儿朝着楼梯口走去。余峯见这道上没什么人就说了:“队长,下午嫂子去展馆的时候状态不太对劲,心不在焉的,看着不太高兴。”

邢惊迟蹙眉:“进去之前就这样,还是进去之后?”

余峯仔细地回忆了:“进去之后。咦,准确的说,是见到一个佛头之后。听朱教授说是一个姓顾的人修复的。就这些,没别的。”

是顾衍,即空蝉。

阮枝的师父。

邢惊迟忽而想起十月份那一天,阮枝忽然去了趟三藐寺,那时候..顾衍去云游了。因着这件事他还让她写了检讨。那一晚阮枝问他:如果你明知道一个地方没有人,却还是想进去。是为什么?

是有人闯入了空蝉的僧舍吗?

邢惊迟一时间想不出这两件事之前有什么联系,但阮枝的不对劲肯定和这两件事有关。

“知道了。”邢惊迟顿了顿,“这些天我们都得在警局加班。你送她回家后得亲眼看着她进门,她要是留你吃饭也别客气。”

余峯挠挠头,应道:“知道了。”

.

盗窃案一出,哪儿哪儿都有跳脚的人。

最生气的莫过于姜家了。

姜婉兰和刘奕华都不想回去触姜老爷子的霉头,可偏偏他们两个人都在博物馆工作。老爷子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让他们今晚回家。

果然,两人一进家门,佣人就上前说:“老先生在书房。”

姜婉兰和刘奕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两人换了鞋就往书房去了,进门后姜婉兰悄悄打量了一眼,得,换了套新茶具,之间那套可是老爷子花了大功夫淘来的,这都砸了,可见多生气了。

人还没站稳呢,老爷子的话就飞过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姜婉兰他们知道的也不过寥寥,两人捡着能说的都说了。老爷子沉着脸,半晌才道:“最近就没一件痛快事。先是警察找上门来,现在又出这档子事,我都怀疑是有人故意要和姜家作对。”

姜婉兰诧异地问:“警察?什么警察,不会是...”

后半句话姜婉兰没说,她寻思着总不可能是阮枝她老公吧。

姜老爷子没应声,看了一眼刘奕华。刘奕华顿了顿,说道:“爷爷,我去拿热茶来。”

姜婉兰一愣:“诶,要你去拿茶做什么?”

她话都没说完呢,刘奕华已经关门出去了。等她再转过身来就明白了,这是她爷爷有话得避着刘奕华说呢,特地把他支开了。

姜老爷子叹口气:“问当年爆炸的事儿,我怕奕华听了心里难过。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平白无故惹他伤心做什么。”

姜婉兰不解:“都问了什么?”

“也没什么,主要是问那几个孩子。其中有个孩子生得可俊了,你记得吗?”姜老爷子瞅这姑娘一眼,“见一面你就忘不了,还说要带回家陪你玩呢。”

姜婉兰:“......”

还有这种事?

既然姜老爷子提起了,姜婉兰还真仔细想了想,想了半天都没想来。她狐疑地看这老爷子一眼:“您可不是开玩笑呢吧,您...”

姜婉兰的话戛然而止。

她倏地怔住。

姜老爷子哼笑:“可想起来了?”

...

晚上七点,湖苑小区。

“嫂子,别忙活了。队长这时候肯定顾不上吃饭,也可能吃过了。”余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里的动作还是帮着阮枝拿这儿拿那儿的,“...也说不准。忙的时候队长顾不上吃饭野哥就把你搬出来,诶别说,还真挺好使的,队长听了保管去吃饭。”

阮枝抿唇笑了一下:“还挺乖的。”

余峯用眼睛斜阮枝,心想除了嫂子这话可没人敢说。

阮枝和余峯已经吃过饭了,吃完饭阮枝才又进了厨房给邢惊迟和秦野两人准备晚饭,当然秦野是顺带的。她垂眸看着锅里,无奈道:“他们忙到这么晚能吃什么,不就是泡面或是外卖。放心吧,他食量大,吃得下。”

等做完了饭余峯肯定不能让阮枝去送。

阮枝把他送到门口,道:“余峯,等送完了你也回家吧。每天跟着我辛苦了。”

余峯咧嘴笑:“不辛苦。”

的确,现在和邢惊迟他们的工作量比起来他的确是不辛苦。对余峯来说,这任务也就头两天难熬些,不过他耐心好,更何况之后他和书画组的人都熟了,连在西院都混了个脸熟。

余峯走后阮枝始终静不下心来做别的事,干脆钻进了她的工作间。

晚上十点半。

邢惊迟拎着保温饭盒打开了家门,在看到客厅明亮的灯光时他有一瞬的诧异。平时这个点他到家的时候阮枝已经躺在床上了,客厅里只会亮一盏小灯。

卧室门开着,黑漆漆一片。

隔壁的工作间隐隐有光透出来。

邢惊迟走近工作间轻扣了扣门,低声喊:“枝枝?”

好半天都没人应,他蹙了眉,握上把手直接打开了门。门一开他一眼就瞧见了趴在桌上的阮枝,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趴着发呆。

下午余峯在行政楼和他说的话又浮上心头。

邢惊迟又扣了扣门,这次他提高了声音:“枝枝,我回来了。”

犹自出神的阮枝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她怔怔地和立在门口的男人对视一眼,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邢惊迟的。

因为这件事可能很重要。

邢惊迟立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阮枝。

其实阮枝在他的面前很少掩藏情绪,比如现在。即便她藏了也藏得不好,邢惊迟多数时间都能察觉出她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