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在路上 第十五章 洞房之夜(第4/6页)

他宽容地说:“你现在不想谈他?”我无言地点点头,视线微微模糊起来。詹米松开我原本握在他掌心的手,伸出手臂揽住我,让我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没关系。你累了吗,是不是该让你睡觉了?”

我迟疑了一会儿,踌躇着想说“是”,但又觉得这么做实在不公平,也太怯懦了。于是我清清喉咙,坐直身子,摇头。

我深吸一口气,詹米的体味中和着淡淡的肥皂香和葡萄酒的气味:“不,我还好。告诉我,你小时候都玩些什么游戏?”

***

间房里有一根可燃烧十二个钟头的蜡烛,粗大烛柱上的一圈圈暗色蜡环,标示出每个时数。詹米和我聊得尽兴,三个蜡环已烧尽。我们握着手,只有在起身倒酒或到角落帘子后的便座方便时才松开。来来回回几趟之后,詹米伸着懒腰,打起呵欠。

我爬起身:“时间很晚了,也许我们该上床睡觉了。”

“好。”他揉揉颈背,“是上床?还是睡觉?”他揶揄地抬起眉头,嘴角微扬。

事实上,我跟詹米相处得很自在,以至于我都忘了我们为什么会共处一室。听到他这番话,我突然感觉一阵惊慌。“嗯……”我虚弱地说。

“不管是上床还是睡觉,你都不用穿着礼服吧?”詹米以他惯常的口吻问道。

“嗯,不会,我想不会。”事实上,在这一连串手忙脚乱的事件中,我压根没想到睡衣这件事,反正我也没有睡衣。我睡觉时通常裸睡或只穿内衣,视天气冷暖而定。

詹米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之外别无他物,他要么穿着衬衫睡,要么光着睡。穿或不穿,非做决定不可的时刻就要到了。

“那么,来这边吧,我帮你脱掉这一身蕾丝什么的。”

当詹米开始为我宽衣解带时,他的手事实上微微颤抖着;不过在他努力解开我胸衣上的几十个小钩扣时,他有点失神。

“哈,好了。”当他松开最后一个钩子时,志得意满地说,我们都笑了出来。

“现在换我帮你。”我心里打定这件事不能再拖延下去。我松开他的衬衫,伸手滑进衣服底下,横越他的肩头。我让手掌缓缓向下滑过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卷曲的胸毛,以及乳尖周围柔软的凹陷处。当我跪下去,松开围住他腰臀之间的那条镶满珠宝的腰带时,詹米直挺挺地杵着,大气都不敢吸一口。

我想,若说良辰吉时是何时,那现在就是了。我的手从容地沿着他结实、坚硬的大腿向上滑移,滑进他的格纹裙底。虽说这回我清清楚楚地了解到,绝大多数的苏格兰男人裙子底下穿的是什么——什么也没穿,但当我发现詹米裙底空无一物时,还是多少有点儿吓到。

接着,詹米把我拉起,低头吻了我。我们吻了好长时间,他的手一路向下游走,找到我衬裙的拴扣。他一解开,衬裙随即落在地上,裙上浆过的荷叶褶饰堆成一团,我身上只剩一件连身胸衣。

“你在哪儿学会这样接吻的?”我有点喘不过气。詹米笑了一下,把我拉得更近。

“我说我是处男,但没说我是修士啊。”他又吻了我,“如果我需要指导,我会开口问的。”

詹米拥着我紧紧抵住他的躯体,我感到他早已蓄势待发,而我讶异地发现自己也已就绪。事实上,不管是因为夜深、醇酒、詹米的诱人神色,还是久旱未逢甘霖的饥渴,我发现自己好想要他。

我把他的衣服拉到腰间,双手在他胸上游走,拇指在他乳尖旁转着。詹米的乳尖一下子就硬了,他把我紧紧揽在胸前。

“呜!”我挣扎着身子想吸一口气,他抱歉地松开我。

“没关系。再吻一回吧。”詹米照做了。这回,他把内衣肩带从我肩上拨落,稍稍往后退,伸手捧住我的双乳,如同我对他所做的那样揉弄我的乳尖。我摸找着,抓住他裙子的扣环。他的手指领着我,扣环也随之弹开。

詹米突然一把抬起我,自己往床上一坐,把我搁在他的大腿上。他开口说话,声音略带嘶哑。

“如果我太粗鲁,或者该停下来,请告诉我。一旦我们结合了,我想我就停不下来了。”

我把手搁在他的颈子后头作为回应。我拉住他,让他躺在我身上,领着他进到我双腿间湿滑的隙径。

“我的老天!”口中未曾滥喊上帝之名的詹米惊呼一声。

“现在开始,别停下来。”

***

事后我们并躺着,我的头搁在詹米的胸膛上,这对他来说似乎再自然不过了。我们十分契合,原有的尴尬与勉强已在共享的刺激感和探索彼此身体的新奇感中烟消云散。

“这和你想的一样吗?”我好奇地问。

他窃笑着,在我耳下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几乎一样。我以为……噢,算了。”

“不,快告诉我,你以为会怎样?”

“我不说,你会笑我。”

“我保证不笑,快说。”

詹米轻抚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发卷抚顺到耳后:“好吧。我不懂为什么是从正面来。我以为一定都是得从后面,你知道,就像……嗯,就像马那样。”

我努力守住不笑出来的承诺,我也的确没笑出来。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蠢,只是,你知道,这想法一旦在你年轻时进到脑子里,就永远根深蒂固地留在那里了。”詹米为自己辩护道。

在我见识过全家共睡一间房的佃农小屋之后,我很讶异:“难道你没看过人类交欢?”虽然詹米家并非佃农,但他一定是少数在夜里醒来没发现父母在一旁恩爱的苏格兰小孩。

“当然看过,不过通常都是盖在被子底下进行。除了看得出男人在上,其他什么也分辨不出。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嗯哼,我注意到了。”

“我弄痛你了吗?”他略带紧张地问。

“没有。不过,说真的,你原本想象的就是这样吗?”我虽然没笑出声,却无法自制地做出笑的嘴形。

詹米的双耳微微红了起来:“是啊,我的确看过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上了女人。不过……呃……那是强暴,就是从后面来的。这加深了我的印象,就如我说的,这印象就这么牢牢记在脑里了。”

詹米再度用上安抚马儿的技巧,继续抱着我。不过他的安抚渐渐变成更明确的探索。

他的手一路游移到我的下背:“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喜欢吗?”他略带羞怯地问。

“喜欢。”我诚心答道。

“噢,我想也是。虽然默塔告诉我,女人通常不太在乎这个,所以我应该速战速决。”

“默塔知道个屁!”我义愤地说,“对绝大多数的女人而言,越慢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