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瑞兰龙(第4/6页)

帕格跟随那人从屋里出来,然后将他打发走,告诉他可以自己找到公爵的房间。他走得很慢,慢慢思考着要和公爵说些什么。有两件事男孩很清楚:国王并不高兴听到簇朗尼对他的王国的威胁,还有,博利克公爵会很不高兴地听到盖伊·杜霸斯塔被召见来瑞兰龙了。”

和过去几天每次就餐一样,沉闷的气氛笼罩在餐桌之上。五个卡瑞德人坐在公爵的房间住处就餐,身着黑色的束腰外衣,上面别着国王的紫金色徽章的皇宫侍从在一旁侍候。

公爵一直急于离开西部瑞兰龙。自从他们离开卡瑞德已经近四个月之久了:整整一个冬天。现在春天到了,如果簇朗尼要进攻的话——一如他们所相信的,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阿鲁沙和他的父亲一样不安。甚至是库甘也因漫长的等待而变得粗鲁起来。只有麦克莫似乎对此毫无影响,继续安稳地等待着。

帕格同样怀念家乡。他已经厌倦了待在皇宫里。他希望能回到他的塔里去继续他的学习。他也希望能够再次见到卡琳公主——尽管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近来他发现自己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她温柔的样子,而忘记了那些曾让他生气的坏脾气。他也明白,还有一些其他的期望,他希望能够知道汤玛士的命运。如果山上的积雪已经融化,道尔甘应该已经把他送回卡瑞德了。博利克在上个星期多次与国王会谈,每一次都无功而返。最后一次会谈在几个小时前才结束,但是在房间内的下人都离开之前他无法告诉他们任何事情。

当最后一个盘子被清扫干净,侍从们为大家端上国王最好的克氏白兰地酒,随着敲门声考德瑞克公爵走了进来,挥手将侍从们都赶了出去。当房间内的下人都离开后,他转向公爵。

“博利克,很抱歉打搅你们用餐,但是我有些新消息。”

博利克和其他人都站起身,“请过来和我们坐在一起。这儿,喝一杯吧。”

考德瑞克给自己倒满一杯白兰地然后坐在帕格的椅子上,男孩则拉过另外一把椅子坐下。瑞兰龙的公爵吸吮了一口白兰地说道,“不到一个小时前从霸斯泰瑞公爵那里传来消息,盖伊警告国王不要让动荡的‘谣言’干扰了西部。”

博利克夺身而起,一把将他的酒杯扔了过房间,摔得粉碎。琥珀色的液体飞溅在墙上,卡瑞德公爵怒吼道,“盖伊玩的什么把戏?什么叫谣言?干扰?”

考德瑞克抬起一只手来,博利克稍微平静了一些,再次坐下。老公爵说,“我亲自执笔给盖伊写了国王的诏书。你所说的每件事,每一条线索和猜测,都在其中。我只能认为盖伊要确保在他到达皇宫前国王不会做出任何决定。”

博利克用手指敲击着桌子,盯着考德瑞克,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霸斯泰瑞想干什么?如果战争到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卡瑞德和亚本。我的人民将遭受磨难。我的领土奖被蹂躏。”

考德瑞克慢慢地摇了摇头。“我必须坦白地说,老朋友。自从国王和他的叔叔疏远后,盖伊就是王国的第一大臣。我想,如果艾兰德彻底病倒,盖伊会自己穿上克朗多的紫袍。”

博利克咬牙切齿地高声道,“那也请让我说清楚,考德瑞克。除了至高的目标我从不去管闲事。但是如果艾兰德真的病入膏肓,那么也应该是安妮塔坐在克朗多的王位之上,而不是黑心盖伊,如果必须要我亲自率领西部大军开进克朗多来摄政统治,那么我会做的,哪怕是瑞度克不同意。除非国王下令才能让另一个人来继承西部王位。”

考德瑞克平静地望着博利克。“你会去背负篡夺王位的恶名吗?”

博利克一手拍在桌子上。“诅咒恶人诞生的那日。我为必须承认是他的亲属而感到羞愧。”

考德瑞克等待了一分钟直到博利克冷静下来,然后说,“我了解你,比你自己还要了解,博利克。你决不会挑起西部与国王之间的战争,尽管你可能会不喜欢你的堂兄盖伊。对我来说这真是一个悲剧,王国重量个最好的将军竟然彼此憎恨。”

“是的,那是有原因的。每一次当西部请求增援,盖伊总是反对。每一次出现阴谋而某人被贬,就会有盖伊的亲信升官进爵。你怎么能视而不见?这都是因为你,亚本的巴尔寇,还有我自己的坚决反对才没有让议会提名盖伊做为瑞度克登基头三年的摄政者。他站在王国的每一个公爵面前称呼你为有背国王之名的老家伙。你怎么能忘记?”

考德瑞克蜷缩在椅子里,看上去即疲惫而又衰老,一只手遮住他的双眼,好像房间中的光线刺伤了他的眼睛。他柔声道,“我看到了,我也没有忘记。但是他依然是我的亲家,而且如果我不留在这里,你想他对瑞度克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国王像孩子一样崇拜他,视他为勇猛的英雄,第一武士,王国的守护者。”

博利克靠回到椅子里。“我很抱歉,考德瑞克,”

他说,声音中失去了锋芒。“我知道你在为我们的利益而努力。而盖伊则是扮演着英雄的角色,在那些年里将克氏军队都调集回了陶恩坦腹地。我不该对我所未见得东西擅加评论。”

阿鲁沙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但他的眼中闪耀着与他父亲相同的愤怒。他在椅子上向前探身,公爵望向他。“你有话要说吗,儿子?”

博利克问。

阿鲁沙在身前张开双手。“现在这里有件事我不明白:如果簇朗尼来了,国王的优柔寡断对盖伊有什么好处?”

博利克用手指敲击着桌子。“这确实让人迷惑,抛开他的阴险不谈,盖伊不会危害王国,即使是针对我。”

“或许这对他有利,”

阿鲁沙说,“让西部遭受一些磨难,让当权者遭怀疑,然后他带领东部大军到来,如凯旋的英雄,就象他在深陶恩坦所做的一样。”

对此考德瑞克停顿了一下。“我只希望盖伊不要太轻视了这些异族人。”

阿鲁沙在房间中踱步。“但是想想他所了解的。一个垂死的流浪者。对船只的猜测,而在这里,看过那船的人只有帕格,我只瞟见它被卷入海中。一个牧师和法师的臆说,这一切都让盖伊过分轻视了。一些黑暗氏族的迁移。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

“但这就是我们所知的一切。”

博利克抗议道。考德瑞克看着年轻的王子在房中踱步。“或许你是对的。你们的证词缺乏力度,而一张由墨水和羊皮纸组成的干巴巴的信件就更是如此了。当他抵达后,我们必须让他信服。”

博利克几乎吼了出来。“这事是由国王来决定,不是盖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