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船(第3/8页)

一声低沉短暂的呻吟让男孩们转过身去。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正是船上那失踪的尸体。

那把奇特的阔剑已经从背上握到了左手中,剑尖指向地面。他的右臂紧紧地夹在身侧;血从他的蓝色胸甲和头盔下涌出。他蹒跚地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脸色灰白,他的眼中充满痛苦与迷乱。他向男孩们喊着令人费解的话语。男孩们慢慢向后退去,举起他们的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武器。

他又向他们迈进了一步,然而他的膝盖猛然弯了下去。他艰难地再次站了起来,闭上双眼休息了一下。他个子不高,有点发胖。有着粗壮的手臂和双腿。在胸甲下,穿着蓝色短裙。前臂也勒有护甲,腿上得护胫甲似乎是某种皮革制成,连接着靴子。他将手放到脸上,然后摇了摇头。睁开眼睛,再一次盯着两个男孩。这次他说了更多怪异的语言。

看到两个男孩没有作任何回答,他似乎有些生气了,大声地换用另一种陌生的语言,从语气上来看,似乎是在询问。

帕格估计了一下距离,么磨着怎样才能从那陌生人身边穿过狭窄的海滩而不被拦住。他觉得并不用太担心那人手中几乎已经折断的剑。好像看透了男孩的想法,战士蹒跚地向右移动了几步,截断了男孩所有的退路。他再一次闭上眼睛,脸上最后的一点血色似乎也消失了。他的凝视的目光开始变得涣散,长剑从手指间滑落。帕格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很明显,现在他已经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了。

正当他要靠近那人,海崖上的一声呼喊让他停了下来。帕格和汤玛士看到了一整编骑士和紧随其后的阿鲁沙王子出现在海崖上。受伤的战士痛苦地将头转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然后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浮现出无以名状的恐惧。他试图逃跑,向前跌跌撞撞地走了两三步,然后一头栽倒在沙滩上。

帕格站在公爵的会议室大门旁边。几步之外是公爵的议员们围坐在会议桌之旁。除了公爵和他的儿子们,还有塔里神父,库甘——一个小时前才匆匆赶回来,剑术大师凡诺恩,和坐在一旁的马术大师奥根。气氛凝重而紧张,突然出现的奇异船只使王国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

帕格偷瞟了汤玛士一眼,他站在门的另一边。汤玛士从来没有和如此多的贵族一起出席过会议,除了在晚宴上打杂的时候,公爵会议厅里的气氛让他紧张。凡诺恩大师开口了,帕格从新将注意力回到会议桌上。

“来看看我们所了解的,”

年长的剑术大师说道,“显而易见,那些人对我们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他拿起汤玛士从船上找到的碗。“我们的陶器大师对这个碗的制作工艺一无所知。一开始他以为它只是简单的彩釉与泥土的烧制,但是经过仔细的检查才发现并非如此。它是由某种未知的技艺制成,表面上一圈一圈的细微纹路表明它——可能是木头——用树脂多层涂抹。对我们来说这是从未见过的。”

为了证明,他将碗用力地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钝响,一些碎薄片脱落下来。“现在,更让人困惑的是那些武器和盔甲。”

他指着那堆蓝色的护胸甲,头盔,剑和匕首。“它们使用类似的工艺制成。”

他松手让匕首掉落在桌上,发出和碗同样沉闷的撞击声。“它们的表面反射的光芒,几乎和我们最好的钢材一样。”

博利克点点头。“塔里,你比我们都要见多识广。你可曾经听说或见过任何类似的船只?”

“没有。”

塔里心不在焉地抚摸着自己光秃的下巴。“无论是在比特海(BitterSea)王国的海域或甚至是伟大的克尔士(Kesh)我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船。我可以给在克诺多的埃莎普(Ishap)神殿送个口信。他们比其他人所知的更多。或许他们会有关于那些人的信息。”

公爵点点头。“那么请做吧。我们还可以给精灵和矮人们送个信。他们早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居住在这里了,我们可以请教他们的智慧。”

塔里表示同意。“阿格拉安娜女王可能会了解那些人,如果他们是穿越无尽之海(EndlessSea)来到这里。或许他们以前就到达过那片海岸。”

“荒谬,”

马术大师奥根嗤之以鼻。“从没有人能穿越无尽之海。否则它就不会叫‘无尽’之海!”

库甘露出一付容忍的表情。“理论上来说在无尽之海之外是存在有其他大陆的。只是我们的船只还没有应付如此长途的航行的能力。”

“理论上,”

奥根无以为然地说。

“不论那些陌生人是谁,”

阿鲁沙说,“我们最好尽可能的搞清楚他们的情况。

奥根和莱恩疑惑地看着他,库甘和塔里没有表态。博利克和凡诺恩则点头示意阿鲁沙继续。“从男孩们的描述来看,那船显然是一艘战舰。沉重的船头和船首斜桅显然是被设计用来冲撞,高高的首甲板是弓箭手完美的阵地,低矮的中部甲板用来搭设踏板连接他们可能抓到的其他船只。我可以想象它的后甲板同样很高。如果能有更多的残骸保存,我可以猜到我们将找到划手们的坐板。”

“一艘战舰?”

奥根问。

凡诺恩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当然,你这笨蛋。”

两个大师一直保持着友善的竞争,但有时也会变成不那么友善的斗嘴。“看看我们这些客人的武器。”

他指了指那把双手阔剑。“你想骑在马上面对一个挥舞着这样武器的男人嘛?他会先砍下你坐骑的马头再砍下你的。那些盔甲非常轻便,精致的构造和眩丽的色彩。我可以肯定他是步兵,身体强健,他可以奔跑上半日后继续战斗。”

他摸了摸胡子。“那些人中间有战士。”

奥根慢慢地点了点头。阿鲁沙坐回到他的椅子上,竖起双手,手指交叉。“有一点我不明白,”

公爵年轻的儿子说,“为什么他要试图逃走。我们没有任何的武器或是恐吓。他没有理由逃走呀。”

博利克看着老牧师。“还有什么我们该知道的?”

塔里看上去十分关注,他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有一块长长的木板嵌入了他身体的有侧,在护胸甲的下面,他的脑袋也同样受到重创。是他的头盔救了他的头骨。他发着高烧并且大量失血。他可能活不下来。我可以尝试使用心灵沟通,如果他的意识能够恢复的话。”

帕格了解心灵沟通;塔里以前向他解释过。这种技能只有少数的牧师能够使用,对于施法者和受法者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老牧师一定感到从受伤者那里得到的信息必将十分重要才会决定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