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忽略预兆(第2/7页)

“至圣至尊,”加尔甘说,“我们已经快准备好了。”

“群鸦王子对部队的迟误很不满意,”芙图娜说道,“他担心我们将无法及时加入这场战争。”

“如果群鸦王子真的了解军队和战场,”加尔甘的语气表明,他对麦特完全没有这样的信心,“他就会知道,移动如此大规模的一支军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麦特到来以前,加尔甘是这片土地上除芙图娜之外地位最为崇高的王之血脉,他肯定不喜欢突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夺走自己的地位。现在加尔甘仍然指挥着帝国的军队,芙图娜也不想剥夺他的指挥权。今天早些时候,加尔甘曾经问过麦特该如何集中他们的军队,而麦特则以为加尔甘是在建议由麦特来负责指挥军队。群鸦王子可以向军队下达命令,但没有实际指挥权。加尔甘的一句话就能让麦特的命令失去效力。

但加尔甘迄今为止都没有对麦特的命令提出任何异议,很显然,他想看看麦特是如何指挥军队的。现在,加尔甘正眯起眼睛,看着麦特。他还不知道这名群鸦王子将在帝国军队的构架中占据怎样的一个位置。实际上,芙图娜也还没有对此做出最终决定。

在离芙图娜不远处,一阵风吹起地上的尘土,露出一只小啮齿动物的颅骨。又是一个预兆。最近她的生活已经完全被这些预兆搞乱了。

当然,这是一个危险的预兆,这代表她正行走在高密的野草丛中。旁边正潜伏着猎食的劳帕,地上布满了捕捉猎物的深坑。转生真龙已经跪倒在水晶王座之前,而且他还带来了桃花绽放的预兆,那是芙图娜所知的最强有力的预兆。

现在,部队正在从皇座前通过。军官们高声发令,控制着士兵们的步伐。雷肯配合军队整齐的脚步声发出一声声响亮的啸叫。她即将进入一片她几乎还不了解的土地,进行一场未知的战争。而她在大洋这一边的土地将失去自卫的力量,并由一个刚刚开始效忠帝国的外人管理。

这些都是巨大的变化。她的决定有可能结束她的统治,并在实质上终结帝国的历史。所有这些,麦特都不会明白。

叫我的配偶过来,芙图娜打着手势,敲了敲皇座的扶手。

赛露西娅对一名信使传达了这个命令。没多久,麦特已经回到她身边,上了马背。他拒绝芙图娜送给他的新坐骑,在这件事上,麦特是对的。他看马的眼光要比皇室马厩主管本人更敏锐。但不管怎样,果仁实在是一个愚蠢的名字。

芙图娜站起身。转瞬间,周围的人都匍匐了下去。加尔甘下了马,跪倒在地。其他人则是五体投地。每一次女皇站起,都代表着水晶王座做出了重要的决定。

“该死的,”麦特说,“你站起来一下就要这么麻烦吗?你们的人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如果你们想不出来,我倒是能想到十几件。”

芙图娜看到加尔甘露出微笑。加尔甘自以为料到芙图娜下一步会做什么。他错了。

“我为你命名为诺塔翼,因为帝国的敌人将由你亲手毁灭。从此以后,这便是你唯一的名字,直至永恒。我在此宣布,群鸦王子诺塔翼已成为帝国军队的骏帅。此为我之意志,并应立即予以颁行。”

骏帅。这意味着如果加尔甘去职,麦特就将是帝国军队的最高统帅。加尔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现在他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背后,以免麦特跨过他,夺走他的权柄。

芙图娜坐回皇座中。

“诺塔翼?”诺塔翼问道。

芙图娜瞪了他一眼,管住你的舌头吧,哪怕只是这一次,她心里对他呐喊着,求求你了。

“我倒是有些喜欢这个名字。”诺塔翼说着,调转马头,小步跑开了。

加尔甘也回到马鞍上。“他应该学会如何跪拜。”这位元帅嘟囔了一句,踢了坐骑一下,向前走去。

这是一个非常微小的冒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精心准备的冒犯。加尔甘没有直接对芙图娜说出这句话,而是装作自言自语的样子。这样,他就回避了称芙图娜为“至圣至尊”。

这足以让赛露西娅从喉头发出一阵轻吼,并将手指叠成一个疑问的手势。

不,芙图娜用手势制止了她,我们需要他。

诺塔翼似乎又一次没有意识到芙图娜在做什么,以及这其中包含的危险:加尔甘现在必须在制定战争计划时听取诺塔翼的意见。帝国骏帅是不能被排除在军事会议外的,而且诺塔翼必须时刻准备好担负起全帝国军队的指挥权。加尔甘必须听取他的意见,并将他的意见纳入作战计划中。

这一次,芙图娜是在用自己的王子进行一场豪赌,只希望他能在即将到来的恶战中再一次证明自己出人意料的军事天才,让霄辰军人都像富里克·卡瑞德那样大吃一惊。

这么做很大胆,赛露西娅说,但如果他失败了呢?

我们不会失败,芙图娜答道,因为这是最后战争。

因缘把诺塔翼送给了她,把她用力推进这个男人的怀里。转生真龙已经见到这里的现实,并给予她公允的评价:在所有秩序井然的表象之下,是她危如累卵的统治。她的力量已经过度扩张,她现在控制的国土还未习惯帝国的法纪,想要给这个混乱的世界带来秩序,她需要冒巨大的风险。

她希望赛露西娅能明白这一点,不要公然指责她。芙图娜的确需要找一个新的代言者,或者是另一个真言者的合适人选。让一个人同时兼任这两个职位,就很难避免她在大庭广众下受到批评。这样……

诺塔翼突然又催马跑了回来,一只手还按着头顶上的帽子:“图昂!”

他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名字的含义?赛露西娅抖动着手指,问芙图娜该如何处置。芙图娜几乎能从她的指尖上读出她的叹息。

“诺塔翼?”芙图娜问了一句,然后说道,“你可以上前来。”

“该死的,”诺塔翼说,“既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图昂,我们需要立刻出发。斥候刚刚回来报告,艾雯的军队有了大麻烦。”

育蓝就跟在诺塔翼身后。他已经下了马,拜伏在皇座前。

“起身,”芙图娜说,“这是真的?”

“马拉斯达曼尼的军队遭遇惨败,”育蓝说,“返回的天空之拳已经详细报告了当时的情况。那个玉座的军队已经被击溃,正在混乱中迅速后撤。”

加尔甘在不远处停下马,正听取一名信使的报告,并抬起头看着芙图娜。毫无疑问,他也得知了前线的状况。

“我们应该去支持艾雯撤下来的部队,”诺塔翼说,“我不知道骏帅到底是什么,不过从那些人的反应来看,我想我应该能指挥这支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