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5/6页)

“混帐东西,你敢叫老夫先出招,你知道老夫是什么人?”

新吾寺月的态度仍是那么不温不火:“知道,阁下是中原鼎鼎大名的江南八侠中路民瞻,三十年前名动中原的大侠客,宝刀无敌。”

路民瞻的心中略略舒坦了一点,朗声大笑道:“你既然知道你家路五爷爷的大名,自然也知道你路五爷光明磊,在你剑未出鞘之前,路五爷爷绝不会出招的。”

新吾寺月冷笑道:“路老儿,敝人只是一名杀手,不是大侠,杀手的目的是杀人,朱跟人比武,杀人时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且敝人的月野流中所负的任务,是专门担任杀死侠者的工作,所以你不必客气,更不必讲究那一套武者的规矩,还有,阁下对敝邦的武术派别可能还不清楚,敝人再告诉一遍,敝人是甲贺门下。”

“甲贺门下又是怎么一个门派?”

新吾寺月一笑:“甲贺门派是忍术修炼者,忍术是敝邦一个很特出的门派,除了武功之外,还兼通各种法术飞天入地,隐身无形,喷火吐毒,施发暗器种种,凡是能有助于杀人的技术与方法,都加以精研。”

路民瞻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呢,原来是这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这在我们中原,属于下五门的江湖手法,只有一些不入流的江湖人才去学它。”

新吾寺月毫不生气,仍是淡淡地道:“忍术修者并不要求入流,更不求成名,我们要求的是实利,甲贺门下都是没有名的,可是许多赫赫有负担武术名家,都无声无息地死在我们的手下。”

“旁门左道,跳梁小鬼,居然还敢厚着脸皮公开夸耀。”

“阁下弄错了,敝人不是在夸耀甲贺门派的功夫,只是向阁下说明一件事,你要动手就可以开始了,不必等敝人拔剑,这柄剑只是用来砍人首级的,不是用来打斗的,而且是用来砍取已死尸体上的首级作为杀过人的证据,不是靠它来杀人,甲贺忍者杀人的方法很多很多,最下乘的一种才是用剑来杀人。”

路民瞻感到很沮丧,哼了一声道:“渡边武夫真不是个东西,怎么派出这样的一个手下。”

“阁下又弄错了,敝人不是渡边船主的手下,甲贺忍者不属于任何入,只是受聘杀人,先前因为条件没有谈好,所以敝人不出手,现在……”

“现在条件谈好了?”

“是的,谈好了,由我们甲贺门中四名杀手,担任把守桥头这一关,负责狙杀每一个要过桥的人。”

“路五爷爷就是来闯关的。”

“那你就快点过来送死,敝人等得不耐烦了,你们现在所以不死,只是你的运气好,站了个好位置。”

“好位置,这个位置有什么好?”

“位置并不好,只是在我杀人的范围之外,你脚前一尺处有条线,叫做生死线,只要你超过死钱就死定了。”

那是一块黄色的窄板,横排在桥中,两边的木板都是白色的,所以这一块黄色的木板看得很明显。

路民瞻先前并不知道它的意义,现在听对方一说,心中一火,抬头就要跨过去,杜云青却在后面叫了:“路前辈注意。”

路民瞻并没有低估面前的敌人,他还是很谨慎的,所以立刻停止了脚步,只差了两三寸,他的脚就要迈过生死线了,杜云青的喝声发出后,路民瞻居然能把脚步停在这两三寸的生死差距上回头问道:“杜大侠有何指教。”

杜云育道:“对方不是武士,居然会一反常例,按照武士的规矩,他把杀人的方式预先提出警告,前辈是否能想到他的用意。”

路民瞻笑笑道:“老汉闯荡江湖也有几十年了,多少总也懂得一点江湖上的鬼魅伎俩,因此老汉不难想像。”

杜云青顿了一顿才道:“再晚请教一下。”

路民瞻大笑道:“杜大侠要考考老汉了。”

“再晚不敢,只是再晚不愿意前辈受到一点损害,所以才不厌其详地请问一下。”

“当着他的面讲出来了。”

“是的,再晚对甲贺门下的忍术修炼略有所知,他们杀人的方法的确很多,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但他们却有个规定,就是每一个人都只能专攻一种以求其精,再晚想知道一下,前辈是否真已了解他的手段。”

路民瞻道:“老汉心中原已有了个底子,杜大侠说出他们只能专攻一种手段,老汉大致已能确定了,他口口声声强调他的剑不用来杀人,而且有很多装做,因此老汉想他真正的绝招一定是那支剑上。”

杜云青笑道:“姜是老的辣,前辈果然经验丰富,想到的居然与再晚的猜测完全一样,既然前辈已经看出,再晚就放心,前辈对他的那些零碎玩意可以不必理会,一心注意他手中的剑就行了。”

路民瞻大笑回答,面向着新吾寺月道:“你的鬼把戏已经被揭穿了,还是换一个人来吧。”

新吾寺月也只是冷冷地看着路民瞻,理也不理,路民瞻有点被漠视的感觉,大喝道:

“路爷爷在跟你说话。”

新吾寺月也冷冷地道:“中原名侠除了会动口舌之外,还会些什么?”

路民瞻被斥得很不好意思,强自辩解着道:“老夫只是不忍不教而诛,预先告诉你一声。”

“昨晚你们趁着浓雾偷袭,杀死了我们的百余人,那就是教而沫了。”

路民瞻被堵住了嘴。

陈四公公火了道:“路五,你不是那种说客的材料,卖弄些什么,要杀就过去,不然就滚回来,婆婆妈妈干吗?弄得自己不像个英雄了。”

新吾寺月也冷笑道:“这个敝人倒不敢失礼,敝人虽在海外异邦,对路大侠的英名却如雷贯耳,知道他是贵邦有名的常败英雄,不但手头上稀松平常,就是口头骂阵,也经常被人驳得闭口无言,只是他有一项他人不及的特长,就是脸皮厚,虽然常败,亦称英雄。”

路民瞻的性子既烈,脾气又燥,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奚落讥嘲,气得差一点没吐血,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猛然路前一步,举起手中的大刀砍了下去喝道:“老夫活劈了你这个狂妄的畜牲。”

刀势劲厉,新吾寺月也冷哼一声,身形轻飘飘地往后退了两步,刚好避过正锋,但是路民瞻在这一口刀上浸淫了几十年,岂是泛泛可及。

一手攻势后,下一手跟着发出,前式未老,后式继发,刀锋回卷,成为横扫之姿,气势更猛。

新吾寺月也本已准备出手反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路民瞻的刀法变化如此迅速精妙。

前一劈发到八成时,看未能伤及对方,他余下的两成劲力没有收回,只是把方向略换而加颈发出,使得第二手横扫,具有了十二分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