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卷 第 七 章 事在人为(第2/3页)

于是千万道寒星在“青虹”上暴射,似乎天上的星星全被这一剑摘了下来。铺天盖地地满是剑花,满是寒星。

恒善呢?

不见了!

只有满天的剑花,只有无与伦比的杀气,每一朵剑花至少可以爆发出将一头野牛撕得粉碎的力道。

月亮没有了,只有星星,不在天上,而在地上,在地上飞射,幻成梦一般的境界。没有风,风都静止了。本来在金顶之上的秋风很大,但这一刻,风却突然静止了,完全被满天的寒星封闭,或是被这惨烈的气势所震慑。

凌海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连一根睫毛也未曾动一动,只是欣赏地看着那眩目的剑光,感受着那可以让人吐血的压力。当然,他不可能吐血,但祖惠枝却在惊叫。

这一剑的确是天下少有的一剑,剑法能达到这种境界的确已经可以开宗立派,这不是峨嵋剑法,祖惠枝不认识。其实凌海早就感应到了,这不是峨嵋剑法。

峨嵋剑法以绵绵不绝称绝,达到最高境界,只会如滔滔江水之势,而这却有一股让人闷得吐血的邪气,这无数点寒星就像是吸血之鬼,也像一个抽气机一般,似乎把这周围的空气全部都抽掉了,唯留下人类不能生存的真空。这种感觉让凌海感到异常新鲜,也非常奇怪。

剑气无“哧哧”的响声,都是无声无息的,甚至连恒善那掠动的声音也没有,只有压力,若将这压力一减,这还真是偷袭的绝世剑法。

剑花已进入了一丈内,凌海突然动了,右手把扛在肩上的松枝甩了出去,不是扔,而是捏在手中,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带着无匹的气势,以云彩的姿态铺天盖地的扑了出去。这的确是云,绿云、乌云,但不管什么云,凌海终于不见了,被这片乌云完全吞噬。他已经不再是凌海,而是云,不仅是云,这个天地之间所有的气势全部都被牵动,真的没有月亮了。连祖惠枝都看不到月亮。星光也没有了,天上的看不见,地上的没有了。有雷声滚过,没有电光,是闷雷。有乌云就有闷雷,让人肝胆欲裂的闷雷,虽然让人心惊肉跳,但却有一股淡淡的浩然正气在滚动,在流淌。

“轰……”乌云被击散,星光不复见。

凌海依然悠闲地立于地上,手中的松枝已是光秃秃的,而且还被切断了几条横枝,这一切都无所谓,他没有受伤就行。

恒善也立在地上,喘息着,她的衣服上还插着松针,有些松针已被绞成粉碎,但却依然未能全部挡开。

原来凌海用松枝猛地一发力,当一股狂劲把恒善的剑震开一道缝隙之时,他再以一道柔和的劲气把手中松枝上的松针全部震飞,以飞针的形式从缝隙中攻向恒善。凌海的功力是何等深厚,这一股疯狂的击劲几乎把恒善的剑震落。不过恒善也的确厉害,在这种情况之下,依然能切断凌海以先天真气包裹的松枝,且绞碎大部分松针。

有血从松针刺中处渗出,这些松针的威力绝对不小,竟击破了恒善的护体真气插入体内。

凌海的动作很优雅,松枝已经丢在一旁,他不想再用松枝,已恢复了以前那种天地人三者合一的境界,虽然他在动,但每一步都包含着一种天地之至理,似乎是天地人合一的桥梁,而且搭配得非常协调,非常自然,毫无做作的迹象。

恒善的眼中露出了骇然之色,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苦修了五十多年的功力会比不上一个弱冠少年。不过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对方似乎还有所保留,否则她已经被反震之力击伤了。

“你不该和我比拼内力。”凌海的声音是那样轻柔、温和。

“难道你真的破解了如意珠的秘密?”恒善的声音有些惊慌地问道。

“如意珠本无秘密可言,它只不过是一颗有生命的珠子而已。可笑世人都将它当作藏有大秘密去看待,殊不知它珍贵之处只在于它是一种圣药,一种可以使人增加两甲子功力的特殊圣药。”凌海微微一笑道,那双眼睛又恢复了那种凄迷的意境,让人就像置身于梦中,那样模糊,那样不真切,那样缥缈。

“你为什么要坦白地告诉我?”恒善难以置信地问道。

“因为你已经不可能逃掉了,而我并不怕人不怀好意,当如意珠在服食者体内消化之时,它便再无多大价值,也就不存在了。就算你喝干我的血也不会再增半分功力,我又为何不能告诉你呢?”凌海的声音依然那样轻柔、安详,不带半丝烟火味道。

“哈哈哈……”恒善凄厉地笑道:“想不到我忍了三十年,今天却栽在你小子的手中,真是苍天无眼呀!大王啊大王,我已经尽力了!”恒善的声音无比地凄厉和悲切。

凌海心神一动,脸色一变,立即想到了一件事,脚下蓦地传出一道汹涌的真气,而手中也暗暗无声无息地射出一道指风。

恒善想自杀,这是凌海的想法,他不能让恒善死在金顶,他必须将恒善交由宁远神尼处置,是以他会发出两道真气。

“恒善,看你今天往哪儿逃!”宁远神尼老远一声大喝,和恒静师太飞射而至。

恒善心神一震,转过头去向宁远凄然一笑,突然整个人一震,眼中露出一种不敢相信的神色。一道真气从她的脚踝封住了她全身的筋脉,而另一道真气却封住了她的断交穴,使她连嘴巴都不可能动了。

凌海的这道指风本不能成功,因为恒善也是个高手,虽然心生死念。精神有点呆板,但面对面绝对能发觉这一缕没有风声的指劲,而宁远却正好在此时大喝一声,让恒善一转身形,给凌海的指风提供了机会,从而很顺利地制住了恒善。

“神尼,晚辈幸不辱命,把这奸细交由神尼处置,只是她已萌死念,望神尼小心。”凌海抱拳向宁远遥声道。

“多谢少侠给老尼擒下这奸细,我代表峨嵋派上下向少侠致谢。”宁远客气地向凌海道。

“师父,这奸细好厉害,要不是表哥可还真拿不下她来呢!”祖惠枝向宁远邀功一般地道,一下子又恢复了那种调皮的个性。

“傻丫头,为师知道,我曾和她交过手,她的武功的确出人意料之外的高强,为师还差点被她击伤了呢。”宁远向祖惠枝笑道。

又望了望恒善,见她身上几根正在流着血的松针,不禁大吃一惊,扭头不敢相信地望着凌海惊问道:“少侠以松枝将她制服的?”

“晚辈是有些托大,让神尼见笑了。”凌海谦虚地道。

“是呀,师父,那场面真的好惊人呢。”祖惠枝也插口道。

“想不到少侠竟神功至此,可以说是天下无人能敌了,甚至连三十多年前的‘塞外双龙’恐怕也自叹弗如了。”宁远神尼感叹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