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同班这么久了,文三的同学多少都对晏休熟悉很多,知道他大体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何况杨飞文作为官配楼前线第一梯队成员,自以为对晏休已经非常熟悉了。

但是他不知道晏休还会帮人泡养生水。

这么贴心,这么居家的吗?他只在官配楼里的同人写手那看过这样的事。

杨飞文深感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给你泡?”

因为爱。

俞绥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顺手吧。”

“顺手带了罗汉果,顺手带了保温杯,然后顺手泡了?”杨飞文尽量让自己不受官配楼影响地发言,但是越说越觉得有那么股味道,最后设身处地一想,阴阳怪气地说,“他画画又不累嘴,怎么会带罗汉果......再说怎么没见他顺手给别人泡呢?”

因为爱。

俞绥继续在心里回答,然后拍了杨飞文一掌:“没完了你?”

俞少爷平时懒恹不爱使劲,但是本身力气挺大的,杨飞文捂着肩膀哎哟哟叫着给微信那边的人发了一条语音,发完仍然奇奇怪怪地嘟囔了一句:“真不是我那什么脑才觉得你俩有问题,我以前都没有这样的,同桌跟同学的区别就这么大吗,我也好想被晏哥宠幸一次......”

他还没说完就被俞绥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杨飞文立马不说了,老觉得俞绥那个眼神不止是嫌他烦那么简单,漆黑的眸底森森的,像在看搔首弄姿的插足者。

俞绥的时间表咋一看很忙碌。

那天依此排列下去他要参与的场次有好几项,比较重要的是声乐和器乐。

剩下的二十六中学生都没怎么说话,有些紧张地望着台上。因为这次他们和圣皇附中国际部对上,两个学校里只有一个可以进入明天的决赛。

两学校都在榜上争夺过榜首,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愿意落到这样的小比赛都进不了决赛的地步。

可是附中毕竟是专门培训这方面好多年,资源也好。反观二十六中,只是比其他综合性学校强,但他们相关的社团毕竟还是由兴趣类学生组成,基础的专业性就不如人家,人还比人家少。

“不行我喘不过气。”杨飞文后面那男生小声地说,“想抽烟。”

马上有人跟他说:“抽你丫的。”

另一个赛区已经开始了。他们比一场的用时就很长,休息的时间比这边少,但结束得也早。

俞绥回复完信息放进口袋,然后拧开杯盖喝了口。

他有注意到别人往保温杯上投递的视线——他们这帮人平时关系很好,分发零食和饮料是不介意分着喝的。

但大少爷今天很小气,喝完就把保温杯继续揣怀里,挡住了外来视线。

“哟,至于么?”杨飞文觉得有些儿好笑。

一帮人跟着杨飞文拖长音:“哟,至于么?”

俞绥笑了笑,非常气人地说:“嗯。”

杨飞文立马吁他,仍然觉得他俩这状态不太对,不过这次还没等他继续发表见解,季江武就打手势告诉他们可以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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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泱泱的人流涌进后台,后台一时间变得分外拥挤,放眼过去是清一色的黑色礼服。

“俞绥。”有个从附中的方向出来的女生喊了声。

跟她一起的还有几个推推搡搡出来的女孩子,她们又羞又怯地打闹,打头的女孩子几乎是被推出来的,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这么大的动静,俞绥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杨飞文一行人这会儿没有再避开——太拥挤实在没地方可以避。

“哎——来宣战的。”拉小提琴的男生打趣了声。

“不是不是!”对面的女孩子们摆摆手,“就是想跟你说声加油。”

俞绥笑着应了。

他身后,一男生惊奇地探出头:“我们对手诶,你给我们加油?”

“啊......”对面的女生一下子有些尴尬,半是嫌弃地扫了眼那男生,暗叹隔壁学校的学生情商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俞绥把那男生按回去,刚想说句什么把话圆过去,就见周一加从附中后边走了出来:“误会了,不是给你们加油,是给俞绥加油。毕竟他是从我们这出去的。”

他有些吊梢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俞绥:“我也很好奇你出去这两年,水平还能不能入眼了。”

俞绥这阵子习惯了晏休那种三百六十五度的冷调嘲讽,对周一加这个级别的已经完全免疫了,于是静默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周一加也许大概是在挑衅他。

俞绥顿了下:“我们以前是不是一起参加过比赛?”

周一加拧眉:“很多次。”

只是那会儿俞绥天赋异禀,没人能压得住。

俞绥点点头:“你记得那感觉就行。”

周一加:“......”

他已经很久没跟俞绥接触了,印象还停留在俞绥总是很好说话那上面,脑补的俞绥应该是个知道谦虚的人,但他也听说俞绥离开附中以后比以往更懒散,肯定松懈了这方面。所以纯心刺了俞绥一句。没想到被反将一军,又僵又傲地走了。

“他就是那个叫一加几的。”杨飞文靠在俞绥旁边小声说,“你怎么样关他什么事,老子真想把琴砸他脸上。”

谁知道他们今天就是跟附中的学生特别有缘分,后来去厕所的时候又碰到他们了。

这次是意外,拐口跟人说话的那一批甚至没注意到他们来。

杨飞文一脸晦气,“怎么总是有人喜欢站在厕所门口聊天,格外香吗?”

俞绥乐了:“可能吧?”

这次是叫钱瑞沉的。他们跟周一加那批不是一个班级里的,不常走在一起,现在才听说后台那边起的小争执,他不爽地沉着脸色:“他们班总是喜欢做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

“但是二十六中那个俞绥,原来就是从附中出去的,挺厉害的。”具体哪儿厉害,说话的这个人也记不清了。

只是钱瑞沉打听过,冷哼:“他没有定性。上一届M赛参加到中途就弃权了,没过多久又转到外面去,你觉得这样的人能在一条路上走多远?”

“说的也是,不足为惧。”

俞绥是没想到这事还能有后续,他和杨飞文卡在一个上前也不是后转也不适合的位置。杨飞文无语地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比完不就知道了,非要在这说有什么用。”

大少爷耸了下肩:“他们忌惮。”

他们本来想等钱瑞沉跳过二十六中这个话题再过去。

只是可能大伙儿都有上场前上厕所的习惯,他们身后传来阵脚步声。勾宇达,周一加几个人都来了,挺莫名其妙地问他们:“站在这干什么,厕所不能用?”

俞绥:......”

杨飞文:“......”

周一加是喊的,钱瑞沉那行人都听见了,顷刻间从拐口走了出来,三方人马对立,格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