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血 第一章 黑火事件(第2/8页)

车里已没开冷气,她也开始流汗,同时用手帕抹汗。

就在这时,两道强光,刺破了黑暗,刺入了张小愁的眼帘。

因为太亮了,一时间,使得张小愁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直到强光转成汽灯一般的黯芒之后,在她眼前依然是一片闪着金星的暗青。

紧接着,有人打开了她的车门。

在她没有转过身来之前,她已听到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嗷声。

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酸味。

如同在潮湿处摆放了三四天的煎肉饼,发了霉还生出红苔来的酸味。

然后她就看见一个人。

她知道那是蔡四幸。

可是他此际的作为,又可以说完全不是蔡四幸——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人。

蔡四幸一向都对她温柔,体贴。

现在的蔡四幸就像是个没有人性,更没有兽性。

他的举动连野兽都不如。

他不理张小茶的询问,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出车外。他也不理张小愁的惊呼,就把她推倒在草地上。他更不理张小愁的挣扎,一拳兜击张小愁的小碟,使她不停的呕吐,他就在这时候剥掉她的衣服。他甚至不理会张小愁的哀号,用他男性的残虐得像刀锋一般强占张小愁有一种被贯穿的感觉,就像自己吃火锅时那申在竹签上的淡水虾一般,遇痛还不能蜷缩起来。她完好的通体无处不伤,使她到今天还不能并着双腿走路,在身上搽香皂的时候还要避开多处瘀伤。

她永远没办法忘记,蔡四幸双手似抓住牛角的斗牛士一般的抓住自己的乳房,剧烈的抖得像一厘燃烧的山,枉喷出怒恼的熔岩,而他竟期还要强迫她用口去接受他的暴虐,使她自痛楚之外,更难忘的是耻辱。

然后蔡四幸倒下来,张小愁已快给他胸前那一块硬物压断了两条胸骨,她的眼泪如飞落下,听到他在喘息中还以一种奇异的语调喃喃的说:“你不认为这才是我们相识以来最过瘾的一刻吗?”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不再说话了。

他翻身坐起,收拾了一切,姗姗行入黑暗中。

刚才他做尽一切枉乱的事,但就是并没有扯破衣服——包括他自己和张小愁的。

张小愁想刚住他,但不知因为恨还是惧,她并没有叫出口。然后蔡四幸就消失在黑暗里。

过了好一会,张小愁才含辱忿忿的坐起来,穿上被垃圾一般掷弃的衫裙。

她的泪流不止,但并没有哭出声来。她知道她那里正流着血。

她伤心的不是自己已失掉了贞操,而是却在这样含屈受辱的任况下失去的。

甚至他的惊讶还大于辱愤。

——蔡四幸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既然地突然变成这样子,做了这样的事,还会不会兽性大发,干脆杀了自己灭口?

如果不是此处只有这一处有两道死里死气的暗芒,而四周又黑得失去方向,张小愁真的会逃跑。

但她没办法。

她感觉到目腿的尽头痛入了腹上胃下。像有一支沾火的冰棒在她体内翻搅。

她也不敢逃。

因为她怕那无尽黑暗里,隐伏着比蔡四幸更可怕的狂暴。

这时候,她便听见声音。

蔡四幸狂豪着出来,身上做给无数股会蠕动的海藻缠住了,惨叫声凄厉得使张小愁如玻璃一般地裂开,而且还挣扎着呼号:“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原谅我……报仇……”

不知为了什么,张小愁就是为了蔡四幸在临死前喊出这几个字,她已原谅了蔡四幸大半,而就是因为这样,她不愿告诉警方或者报界这件事,不想让一向英雄风范的蔡四幸,死后还被流言所毁,形像破坏无遗。

她想过去替他“扑灭”身上那些比黑暗还黑暗的“魔鬼”之际,她就真的看见了鬼魅。

世上人人都在讲电,至少也或听或看过别人讲鬼故事,但有几人真遇过鬼?又有几人遇过的鬼是真的?

真正遇过鬼的人,也许就不讲鬼了。但未见过鬼的人,老爱听鬼的故事。

张小愁这回是真的见到了“鬼”。

阿蒂和德叔。

两个被“黑火”烧死的人。

——这使张小愁马上醒悟到:缠在蔡四幸身上,透骨蚀心的销融着的“东西”,可能就是“黑火”。

她想到的时候,阿蒂的鬼魂已向她迫近,德叔的阴魂则在追逐着蔡四幸。

张小愁忽然有一种感觉。

她觉得她自己也变成一只鬼。

——因为在她面前所遇所见,全是失去人世的兽或已死去的人,教她在伤痛惊俱之余,神经不能不一时错乱。

正如一个人被长期的关在一群神经病人当中,他自己已不是惟一的清醒者,而是疯人之一。

接着她就嗅到味道。

焦臭的味道。

还有酸味。

像一块烂肉裹着一只烂苹果再置放七天后所发出来的味道。

张小愁记得自己就在这个时候晕了过去。

2、结拜兄弟

“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家人或者警方?”

直到陈剑谁发出这沉重有力、沉着有劲的一问,张小愁才仿似从一个无尽爱怖的噩梦中惊醒——因为太过惊怖了,如果不是有外来的力量,张小愁就压根儿失去了重醒的能力。

这种情形就象因瓦斯而中毒的情形一样,在恹恹欲睡之时,仿佛有一种掉进深渊的快乐——连团都不愿醒要醒世醒不来。

陈剑准这样沉厉的发问。才把张小愁在一惊之下醒了过来。

她刚才第一次在惨案发生了之后道出了全部真相。

她的容颜仍愁眉未展,但郁勃已舒。

——有时,还是说出心里的话才比较轻松一些。

虽然,她还是把许多“过程”略过不提。

不能提。

那场可怕的羞辱,令她甚至无法启齿。

不过他们也似很明白,并没有人去追究这些细节。

他们聚精会神,要听的只是“关节”。

——事情的重大关节,就似一首诗里的“诗眼”,一支火柴的火药部分,一个组织里的龙头,那是关健同时也是重点。

办大事的人可以忽略小节,但必坚守重点。——当然,一个能办成大事的人,可能不单注意大节,也不罔顾一些其实关系重大的细微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