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猫妖秘 第九章 秘门真宗(第2/7页)

“宣机心思过人,又擅布法阵,也许是因为那地方无人留意,反而更易收藏紧要之物。”袁昇已信步向那堆乱石行去,一弯一转,身影在月辉下忽然消逝不见。

“袁兄?”范平见袁昇竟凭空消失,不由惊呼了声。

“莫慌,这里果然被宣机布置了法阵。”袁昇的声音在石后响起。他的身形在石阵中忽隐忽现,又过了多时,袁昇才叹道,“此阵已破,请范兄移步一观。”

范平急匆匆赶去,被袁昇引着转入石阵后,却见眼前竟是一尊毫不起眼的香炉。宣机大弟子唐心阳临死前所说的密语,最终竟是这么一尊陈旧的香炉。这香炉内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袁昇同样若有所思,因为这座香炉的形制竟与当日他在太极宫丹阁内所见的香炉极为相近。难道堂堂宣机国师竟然也与秘门和魔宗有何勾结?

好在石阵破解后,香炉内再无别的禁制,只有两三道小巧机关,袁昇轻易破去后,终于取出一只青玉宝匣。

这是一套规格极高的三重宝匣,先后打开里面的簪银匣和最后一重镏金宝匣后,内里出现一只环环相套的奇异木雕盒。

“紫电门至宝应该就是此物了,”范平大喜,双手捧起木雕盒,又疑惑道,“只是这盒子似乎有多层机关,前后相套,这到底是什么?”

“这应该是一个鬼工盒。”袁昇轻触盒上的环套机关,发现那上面刻着类似河图洛书和星图的奇异符号,沉吟道,“你记得那九宫格的游戏吗?木盒盒顶有几个九宫数字,只有把数字对准,才能打开木盒。这款鬼工盒就是此理,只不过更加复杂,上面层层相套,雕刻的是星图与河图洛书,如果不通河洛易理,那就无法打开。”

范平又疑惑又焦躁,沉吟道:“哪有这么多的闲工夫,咱们毁去机关,直接取出里面的东西不就成了?”

“只怕不成!”袁昇轻摇着鬼工盒,“你听,这里面有汁液之物,想必是暗藏了绿矾油 等物,只要取物人不通开盒密码,触动机关,绿矾油就会流出,腐蚀里面的所藏之宝。”

范平惊道:“既然如此,咱们只得改日再细细推究了。无论如何,袁兄,就凭你的能力,助我取得这件至宝,便能随我去参见真宗了。”

“秘门竟然找到了自己的真宗?”袁昇微微吃惊,从秦清流开始,他便高度留意秘门的各种信息,知道那些秘门清士最大的愿望便是寻到秘门真宗,以便最终光大秘门魔宗。但袁昇一直以为,那个无所不能的真宗历来只是秘门中的一个神秘传说而已。

“不错。”范平傲然点头,“真宗已然降世。不过连许多秘门中人都不知道,真正的真宗,不是指一个人,而是一张图!”说着将那鬼工盒高高托起。

“一张图?!”袁昇更惊讶,眼前不由闪过丹阁内的那座神秘丹炉,便脱口道,“看来此物应该是知机子所留?”

听到“知机子”三字,范平眼中再露震惊之色,低笑道:“袁将军果然知道得不少!”

袁昇紧盯着他,沉声道:“但堂堂宣机国师的宗门,为何会与知机子扯上关系?”

范平微一犹豫,终于叹口气道:“既然袁兄已经答应要投奔我秘门,这个天大秘密自然可以告知你了。

“这个秘密只在我秘门中的顶级长老中流传,第三次道魔之争后,我魔宗黯然落败,随后前辈第一圣尊知机子潜伏隐忍多年,以一己之力,独抗袁天罡、李淳风、三原李靖这三位朝廷中近乎神仙般的绝顶人物,但他终寡不敌众,怅然而亡……”

袁昇听他说得模糊混沌,料想他也不知最终知机子被迫赶赴袁天罡的灞上战约之事,便也不点破。

范平又道:“传说当年知机子前辈与强敌决战时,身陷重围,后来虽侥幸突围,但百计逃遁而不成,无奈之际逃入一间极冷僻的水神庙,引来强敌后,自爆真元而亡。而在自尽之前,他在庙内藏了两份宝贝,一份是他晚年悟出的术法秘要,另一份则是用秘门暗语写成的藏宝图,那是秘门多年来积聚的财宝所在。

“相传知机子生性多疑,平生无一人可信,这两份宝贝他历来随身携带。哪怕是赴约决战,他也坚信自己会逃出来。直到他确认生命的最后一刻即将到来,他才想拿出这两份秘录,身边却已无人可授,仓促间只得将之藏在了水神庙。那野庙本就是秘门的一处联络秘宅。”

袁昇想到知机子一代宗师,最后机关算尽,枭雄末路,也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知机子在该庙丧生之事,只有秘门中最核心的五大元老知晓。他们都推断知机子临终前必会将心法和宝图留下,可这五人却都没有寻到这两件宝物。甚至到后来,这五人互相猜忌,大打出手,相互残杀而死。这也是长安地府口诀和一些秘门机要失传的原因。

“而圣尊知机子曾经留下一份宝图的传说便在秘门高士中流传了下来,甚至敷衍出秘门真宗的说法。其实天下哪里有无所不能的一个人,如果有,那一定是钱,许许多多的钱!寻找这份真宗宝图,正是秘门多少能人异士毕生的追求,可惜,辗转多代,却了无所得。

“直到最近宣机被抓,他的大弟子唐心阳要被论斩。为求活命,唐心阳才吐露了一个终极秘密。原来知机子苦心留存的这两份至宝,当时却被秘门之外的一个游方道士无意间得到了。此人便是宣机国师的师祖。而紫电门也正是凭着这份心法秘录,从一个小门派开始崛起。但无论是宣机,还是他的师祖,都没有参透秘录上用秘门暗语写就的宝图,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是一份难以参透的修炼心法,更将其作为紫电门掌门的衣钵留存。”

袁昇沉吟道:“可知机子身亡后的这数十年间,强大的秘门就没有找到紫电门头上吗?”

“只因那时候的紫电门太弱小了,小到无人会注意它。而宣机的师祖及其师尊都资质平平,无力参透那份秘录,直到惊才绝艳的宣机以天纵之才,悟出了知机子流传下的晚年心法,才凭此殊荣登大唐第一国师之位,更推动紫电门跻身四大道门。”

袁昇叹了口气,所谓风云际会,一个人乃至一个门派的崛起,果然需要时日,需要机缘。

范平又道:“可惜御史台张烈是个文官,对什么心法秘录全然不放在心上,但好歹觉得唐心阳握有些机密,没将其立即处死,却也没有因此释放他。”

袁昇笑道:“但秘门无孔不入,竟侦知了此事。可惜唐心阳是大逆之贼宣机的首徒,事关重大,必须关押在台狱中,于是秘门便动用关系,让范兄有了一场牢狱之灾,更与唐心阳有了同牢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