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邪恶力量(第3/4页)

猛决定也阳刚一次,与其打太极,不如截拳道!

“欥欥,我来找你是要跟你说,我们分手吧!”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轻柔中带着认真,平淡中透着决绝,太帅了。

王欥欥应该是听见了,但对着镜子向后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缓缓放下镜子盯向我,眼神完全彻底地不确信。

“说什么你?”

被她这么一盯,我刚才的态度立马阳痿,声音不再低沉,转为嘟嚷:“我说……分手。”

王欥欥绝对是吃了一吨惊的状态,貌似她根本不信我能这么说,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分手?你和我?”

我差点笑,不是你是谁?没别人啊,我随便从隔壁桌拽一女孩过来说分手,人家不抽死我啊?长出一口气,让情绪恢复低沉,得严肃点,我这儿分手呢。

“对,我说我们。”我换了一种男低音,想让气氛深沉一些,毕竟分手总是个会让女方伤心的话题。

王欥欥不说话,看着我,表情有点震惊。我理解她,可能……她从来没想过我会主动跟她提出分手,无论怎样,我提了分手就等于她被甩,这对高傲的她肯定是个打击。而我不想让她太难过,毕竟我是真心喜欢过面前这个女孩的。

“欥欥,你听我说,我认真考虑过我们的关系和将来的发展,我觉得……我觉得我们不是很适合,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没钱,以后也不一定能有钱,我不愿意你和我一起吃苦,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更幸福的归宿,不是么?我觉得未来有很多种,你的,我的,还有我们一起的,我……我不想用我未来的小快乐去束缚你未来的大幸福,你明白么?”

我觉得自己说得不错,到疑问句时适当停止,认真看着王欥欥。她也认真看着我,突然说:“你说的这些……和我有关系?”

“当然啊,我在说我们是不是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恋爱关系,因为这关系到……”

“等会儿!等会儿!”王欥欥伸着双手向我飞快比画着打断我,“我有点糊涂……什么恋爱?”

这倒让我诧了一异:“啊?我是说我们俩啊,我们的恋爱关系啊!”

王欥欥直直地看我,又看我,还在看我,在把我看怕了的瞬间终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笑得蛮剧烈的,肩膀都在抖:“宝,你说,我跟你?我们恋爱?哈哈……你没事吧?”

这是什么意思?我脑子猛地闪白了一下,巨大的不祥预感开始滚滚而来笼罩住了我的头顶:“欥欥,你的意思是说……”

王欥欥不理我,还在笑,笑得伏在桌子上差点儿碰到了面前的水杯,周围好几桌都飞扫来好奇的目光。

看着藏起了五官,只剩下一头栗子色的长发在我面前抖动的王欥欥,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无比残酷甚至恐怖的可能性。如果这个可能性变成事实,那对我的打击将是摧枯拉朽的,世上很可能就此少了一位热爱生活的进步青年,多了一个万念俱灰的佛门俗家弟子,法号:智障。

终于,王欥欥抬了头,强憋着笑向我公布正确答案:

“宝,你太可爱了,恋爱?咱俩?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玩儿的想法……”

 

王府井啊,还真是个好地方。熙熙攘攘,时尚潮人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都在炫耀着自我着,我像个正常人一样混迹其中,还不如人家肩上的一个背包显眼。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我的灵魂正在七窍流血。

“真的真的,宝儿你别生气啊,我真的一直拿你当好朋友的!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啊!”

有这么一句醍醐灌我的一句话,啥也别说了,我碎了。爆发了最后的小宇宙拼命镇定了几秒钟,憋出了几句撑起最后一丝颜面的话,大概是什么呵呵呵,你没当真就好,我就怕你当真了受伤害,我也没当真啊我,我这种人哪里会相信什么情啊爱的嘛,呵呵,哈哈哈……

在那之后王欥欥说了什么,怎么接了电话后走的,我怎么结的账一律十分模糊,脑袋稍微清醒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大街上了……

好吧,我承认,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让人想死的事儿么?我竟然自己一个人谈了一年多压根儿不存在的恋爱,这脸都丢到春秋战国去了!谁借我个肩膀啊,我还劲儿劲儿地跑来跟人家分手来了,我都快憋屈死了!

 

在王府井神遛了将近一个钟头,买了张碟,到了社里,叩了主编室的门,得到应允后调整了一个阿谀的笑容推门进入。天真姐姐坐在办公桌后面煞有介事地忙碌着。奶奶的给谁看呢啊?谁不知道我们这破杂志社一天能有几个事算事儿?

我心里不屑着,脸上谦卑着,走过去把碟子放在办公桌上:“主编,买到了。”

天真姐姐抬眼扫我,手上动作没有停止,表明她的日理万机:“去这么久?”

“这类片子不好找,我找了好多地方才买到。”我流畅地胡扯,同时略显浮夸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天真姐姐点头,看了一眼碟子:“好,多少钱?”

“看您,什么钱不钱的,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我摆手,后退,盯着她的手。

果不其然,天真姐姐压根儿没有掏钱的意思,看也不看我,继续死忙,嘴上送客:“哦,那谢了。你去吧。”

我点头转身离开,脸上笑得桃花盛开,心里恨得电闪雷鸣。

 

整个一下午,我都是木的。也没个标准来衡量王欥欥的话给我的打击有多大,但试问又有多少兄弟有过在女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恋爱得劲儿劲儿的经历呢?一下午唯一能记起来的举动是把MSN签名改成了:哀莫大于心里全是屎。

耗到下班闪人,风尘仆仆到家开门,庆幸自己再一次侥幸没有在地铁里挤死。赫然发现今天谭墩竟然比我先回,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扣着脚丫在那一脸贱相地起腻呢。

毫无疑问,看表情就知道电话那边是佟潇潇,谭墩的女友。

什么?他有女友?嗯,千里之外有一个,名曰佟潇潇。说实话我都没见过,据谭墩说他一年也见不到一两次,但就是距离显真情。这种牛郎织女的日子持续两年有余,除了视频聊天就是煲电话粥,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远距离厮守,俩人不见淡化,反而愈浓愈烈,如火如荼。

当然当然了,各自的私生活是穷困潦倒还是多姿多彩,就全凭自己掌控了,就像谭墩说的,分开时心往一处想,相聚时劲往一处使,就结了。

但我受不了的是谭墩和佟潇潇打电话的时候那个腻劲儿,都近乎恐怖了。实话说,我没有经历过那种距离产生美的恋爱,所以真的很难理解两个人在电话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话可说,而且全是废到极限的话,废到让你有砸碎电话回到原始社会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