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密室之谜(第5/6页)

咻——一口冷气倒抽进我们的肺部,彻骨的寒意立刻沿着奇经八脉蔓延全身。

死了。

恶鬼死了。

他的尸体在我们睁大的瞳孔里不断地扩大、再扩大。

尸体被抬走后,爱迪生坐到木板床上,陷入久久的沉思。光线在“他”的眼眶周围拉扯出狭长的阴影,复杂的谜团在思绪万千的脑海里相互撞击。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恶鬼怎么逃出去杀人的?以及,他又为何跑回来?

根据法医的检验,恶鬼是自杀的。这就更加奇怪了,逃出去的人还专门跑回牢里自杀,这绝对是违反常理的做法。一般人都会逃之夭夭吧,就算寻死,也用不着回到牢房里呀。除非他是用死来完成这个诡计的最后一块拼图。

爱迪生苦恼地抬起头,刚才悬吊着尸体的空间穿过一大片明亮的光线。眼前仿佛又浮动着尸体的幻象,恶鬼低垂着脑袋,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嘴角轻轻咧开,露出诡谲的笑容。

“大侦探,怎么样?解开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最后的诡计了吗?嘿嘿嘿嘿……”

扑朔迷离的谜团仿佛在胸中逐渐形成了一个肿块,爱迪生感到腹内深处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久久无法恢复平静。

恶鬼最后的诡计,该如何去拆解呢?

“喂!该回去了……”

我对爱迪生说。时间已不早,从早上折腾到下午五点钟,期间只在肯德基吃了一顿洋快餐,现在我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地抗议了。

“我不回去了!”爱迪生突然把心一横,干脆躺在木板床上。

“什么呀?难道你想住在牢房里呀?”

“没错!我就是要住在这里,只有跟恶鬼待在同一个地方,才能想出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脸露难色。

“你待多久是没问题啦。你身体里的那个女生怎么办?要是她突然醒过来,绝对会哭天闹地的呀!”

“放心,我就待一个晚上,明天就出来了。”

“他”那坚决的语气似乎不解开这个诡计便不肯罢手,我也无话可说。

在孟劲大叔的安排下,爱迪生得以在死过人的牢房里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我一早去拘留所,刚进去,便听到夏早安哭得哇哇大叫。

“救命哇!我没干坏事呀,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呐!虽然我是捡了一毛钱没上交给警察……最多我现在补交行不?怎么没人应哪!好了好了,我承认,上次学校门口那个卖煎饼的老太婆多找了我一块钱,可这也不算犯了偷窃罪吧……最多还有上上次……”

这样听来,这丫头真是“恶贯满盈”啦!

“啊!你是那高中女生的朋友吧!”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警员一见到我,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将塞在耳朵里的两团棉花拿下来,“同学,快把你的朋友领走吧,成天鬼哭狼嚎的,当我这里是屠宰场啊!”

我能体谅他的痛苦,连忙把夏早安从拘留所带了出来,手上抓着刚才在牢里捡到的纸条。

那应该是爱迪生晕过去前写下的。

关于恶鬼的最后的诡计,他写道——不可能之犯罪。

终于进入夏天了。阳光充满了世界,绿意融化在风中,吹来盛夏的光阴。

恶鬼不会再出现了,城市出现难得的平静。

至于爱迪生,自从解决案件后她再也没有醒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的谜团没有解开所以不肯醒来。但我相信,她最终会再次醒来,告诉我答案的。

我大步走在阳光底下。突然,身后传来喊爹叫娘的声音。回头一看,夏早安像个疯婆子似的冲我跑过来。

“哇呜!我要杀人啦!”

“怎么了?怎么了?”我被她抓狂的阵势吓得连退几步。

她跑上来,气呼呼地瞪着我问:“钟馨童的案件是不是你解决的?!”

“我……不是我呀!”

“那是谁?!”她仇深似海地大声问道。

“是一个叫爱迪生的人。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那个家伙!那个叫爱迪生的混蛋,断了我的财路!”

“啊?怎么回事呀?”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夏早安的表情好惨,好想哭:“呜呜,我放到网上炒卖的两件背心……”

“哈,是不是涨到十万块了?!”

“十万你个头!现在一文不值了!”夏早安咬牙切齿,怒火焚烧,“钟馨童都被万人唾骂了!她的签名背心倒贴给人都不要呢!我的十万块呀,都是那个爱迪生害的!如果没有他解决了案件,钟馨童就会继续做她的大明星,我的背心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我……我只能深表同情。”

夏早安一把揪起我的胸口:“告诉我,那个混蛋爱迪生现在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这个嘛……恐怕你下不了手呀。”

“什么意思?”

能告诉她,爱迪生就是她自己吗?弄不好她会仰天自刎呢。

我只好说:“爱迪生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要过很久才回来呀。”

“该死!算他逃得快,不然,我一定把他揍成猪头!”

夏早安恼火地说罢,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堆起殷勤的笑脸,摇起我的手臂,嗲嗲地说:“米大哥,我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见到她这副模样,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什……什么事呀?”

“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我那两件背心亏本卖给你好啦。”

“哇!”我惨呼,“我可没有十万块!”

“不用十万块啦!五万就行了!”

“五万也没有!”我一边说,一边赶紧就逃。

夏早安不屈不饶地追过来,跟我讨价还价:“三万好啦!”

“没有!”

“一万块总行了吧!”

“我没钱!我很穷!我不是富二代,我是穷二代!”

“喂!最低一口价,五千块!再不买就苏州过后无艇搭了哦!”

我懒得理她,快步走向校门口。在那里,我意外遇到了乔琦。她正牵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站在门口冲我们打招呼。女孩戴着帽子,脸色苍白,好像大病初愈似的。